媚无颜刻意颠三倒四的自说自话,拖延着时间,待见得人群外,不远处陡然间数起一支冲天稽,一瞬间放松了心情,旋即叹声道:
“欧阳大人莫怪!奴家被伤心冲昏了头脑,一时间没把话说清楚。这绰云宫里,不幸驾鹤的,正是将那数千孩童,完好无损的带回南川的灵山岛主!”
欧阳宇一愣,转瞬凝眉:
“既是岛主死了,为何是你披麻戴孝?”
“大人有所不知,这正是奴家的伤心之处!奴家知道自己生得丑陋,但却是一心一意爱着我家王爷,熟料我家王爷见异思迁,刚把圣女娘娘接回家,便不留情面的逼我离家出走!奴家不愿,王爷便说既不愿走,那就留下来伺候岛主吧!
奴家心想,便是不能守住王爷的心,那就守住王爷的身,也是极好的!于是,虽心中不愿,但端的还是厚着脸皮,去伺候岛主!却不料,岛主一见奴家,不知为何,便陡然间吐血倒地,人事不省!奴家心想,奴家虽生得丑陋,但这张脸还算不上可怕,急忙让圣女娘娘和王爷过去诊断。
熟料,圣女娘娘一见岛主,便陡然间变了脸色,质问奴家,为何要下毒谋害岛主?奴家百口莫辨,当真是冤枉的紧,想来自从岛主从楚璃候的附院,到得这绰云宫,端的来一口茶水都没吃过,要说下毒,奴家又从何而下呢?倒是楚璃候,听说不仅是善弄巫蛊的高手,还懂得藏毒之术,所以这岛主如何中毒,想来只有楚璃候心里最清楚!”
媚无颜一边佯装低泣,一边不动声色的将话锋指向了楚璃候。
璃洛冷笑一声,不屑的甩袖转身,侧首问道:
“一派胡言!本候与岛主虽相识不久,但相交甚深,况且岛主对本候还有救命之恩,本候感激岛主还来不及,为何要害他?!”
媚无颜听他接茬,登时兴奋,霎时挺直了身躯,朗声道:
“此地无银三百两,你不打自招,还敢说我冤枉你?岛主收留了海难之中的数千孩童,并将他们安然无恙的带回了南川,使得南川举国的百姓,对其感恩戴德,连圣上都要亲召上殿,拜谢于他!可恨你这个忘本的东楚狗,为了邀功行赏,便趁着岛主客居侯府之日,残忍的下毒害他!你这般忘恩负义,丧尽天良,如今又如此这般……非礼与我,你……你不得好似你……呜呜呜……”
媚无颜越说越上瘾,最后不失时机的又挤出两行热泪,只看得那怒气方歇的一众围观群众,刹那间再生愤恨。
“原来如此!他是想独霸其功,迷惑圣上!”
“是啊,凌睿王虽然行事素来嚣张,可端的不会愚蠢到在自己的地盘上杀人!”
“看来这东楚狗贼当真是心狠手辣!”
媚无颜一见众人义愤填膺的随声附和,顿时再次放开声音,悲声大哭道:
“可怜岛主这大善人,不远万里的航风度浪,来到我南川,像菩萨一般使得数千家庭合家团圆,却没成想,一个不小心,便被歹人所害。我媚无颜虽是女流之辈,却当怜其不幸,敬其德行,虽说才与岛主有主仆之缘,但还是心甘情愿的要为岛主披麻戴孝,送他一程,聊表我心中敬仰啊!可一想到,岛主没了,王爷又不要我了,奴家这颗心,便愈发的悲伤,呜呜呜……我区区一个妇道人家,以后的日子可怎么活啊……”
璃洛听她大言不惭的一通谬论,登时不屑的冷笑一声,旋即负手挺胸,一本正经的高声道:
“你用不着在这里妖言惑众!本候行得正,站得直,素来就不怕这般留言污蔑!岛主究竟缘何驾鹤,三日之后,定有圣上为本候主持公道!正所谓天理昭昭,璃洛相信,南川的律法不会因为本候曾经是东楚人,便有失公道!”
言罢,大手一挥,凛然道:
“来人啊,速速包围这绰云宫!尊圣上旨意,三日之内,就是一只苍蝇,也不许出入这绰云宫!”
媚无颜闻声,登时一把抱住欧阳宇的腿,一边佯装凄惨的悲声而哭,一边急切的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可怜岛主不远万里到得南川,如今人走尸凉,却连个吊唁送葬的亲朋,都没有一个!呜呜呜……”
璃洛置若罔闻的冷冷一笑,旋即扬手命令道:
“还等什么!上!”
一众御林军顷刻间将整个绰云宫团团围住。
人群之外的一条青石巷中,淳天凝眉叹声,刻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压低声音道:
“对不住了,涵夫人,看样子三日之内,您恐怕是见不到那位故人了!”
鸾奕涵凝眉竖耳,一番细细倾听,须臾侧首,冷冷问道:
“带兵包围绰云宫的,可是那辞楚投川的楚璃候,璃洛?!”
“正是!还有那京都侍郎欧阳宇!”
鸾奕涵闻声颔首,又是一番思量,面容之上不觉浮现一丝冷笑。
淳天见她顿足不前,一时间心生惶恐,旋即试探道:
“涵夫人,要不晚辈现在就送您回……!”
“用不着!”
不待淳天把话说完,鸾奕涵便陡然间扬手打断了他的话,淳天心中一喜,急忙上前道:
“既如此,晚辈定然舍命陪君子!便是刀山火海,淳天也要陪夫人闯一闯这绰云宫!”
言罢,就要举步上前,却不料鸾奕涵铜杖一横,径直拦住了他:
“小子,想利用老身?你还嫩了点!”
淳天闻声不觉生出几分骇然,“涵夫人,此话怎讲?!”
鸾奕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