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含泪转身,径直对着景太后一番叩首,口中急切的凄哀道:
“太后娘娘,您日日侍奉佛祖,时时盘念善珠,想来定是真心慈悲,为何今日竟如此这般残忍决绝,定要将我家夫人杀之后快?可怜我家夫人,自从到得这南川,还未曾享得片刻清福,便落得今天这般凄惨!”
景太后闻声转眸,径直将疑惑的眸光在凤羽和雪儿身上一番徘徊,须臾,缓步走下了台阶:
“雪儿姑娘,你口口声声‘我家夫人’,但不知,你这般忠心护佑的主子,姓谁名谁,现在何处!?”
凤羽垂首静默,心中在片刻之间已然生出了一番笃定。
阆邪轩正要想方设法开口辩驳,却不料身侧的岛主却霎时挪步起身,抢先一步,拱手言道:
“太后娘娘何须明知故问!这雪儿丫头口中所言的夫人,正是在下请赐姻缘的圣女娘娘,也就是楚璃候觊觎良久的卿蕊夫人!”
“卿蕊夫人?!”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的一众朝臣,霎时间再次炸开了锅。
“南川圣女,竟然是那前朝成元的末世红颜?!”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那祸国殃民的末世红颜,早已在大婚当日,一命呜呼!怎么今天,却有成了我南川的天降福祉!”
“听闻那卿蕊夫人,甚为神秘,又颇有心机,仗着自己天姿国色,利用成元帝垂涎美色,终日里迷惑成元帝,并日日带着一张神秘的面纱,据说除了成元帝,谁也不知道她究竟长什么模样!是以时至今日,那卿蕊夫人的真实容颜,依旧鲜为人知!谁承想,原来这圣女娘娘,便是那末世卿蕊!”
“这……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蹊跷,也尚未可知……”
阆渊的双眉,随着朝堂之上愈发喧闹的轰然,在顷刻间凝滞成链。
“圣女,此婢女口中所言,可否属实!”
凤羽微微一笑,径直俯身叩首,幽幽开口道:
“蕊儿不敢期满圣上!此番流落洱云,承蒙岛主出手相救,蕊儿非但保住了这条命,连先前丧失的记忆,也渐渐恢复。是以自洱云岛上与忠婢雪儿相认之后,蕊儿便已然记起了少许往昔!”
景太后双眸中生出一股威严,冷冷道:
“如此说来,你承认自己便是那成元帝的末世红颜,卿蕊夫人!”
“太后娘娘圣明!”
“既然如此,你为何对自己的身世守口如瓶?非要等到雪儿亲口揭发,你才肯承认?!”
凤羽垂首恭敬,不慌不忙道:
“只因蕊儿并未完全记起往昔,是以原本想着,借此番重返南川,对蕊儿自身过往,来一番彻彻底底的调查,待得云开雾散,一切澄明,再向圣上和太后娘娘,准确无误的呈报身世!
只可惜,总有人比蕊儿还要迫不及待,还没等蕊儿落足,便为蕊儿准备了一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惊心演绎,使得蕊儿一时间心生忐忑:成元帝的末世红颜,叛将凤麟的凤门遗孤,究竟蕊儿该是谁,又真是谁?!”
阆渊帝闻言不由得暗自沉吟,片刻之后,负手起身,对着那跪地垂泪的雪儿,问道:
“雪儿,朕问你,圣女自己都尚未弄清楚,她究竟是谁?你又因何这般笃定,圣女娘娘就是卿蕊夫人?!”
雪儿含泪急声,又是一番迫不及待的解释:
“皇上,雪儿乃是卿蕊夫人的贴身婢女啊!别人或许不知道我家主子的真实容颜,可雪儿若是连恩主都认不出,那岂不是枉为人仆,更何况我家夫人对雪儿有救命之恩,是以雪儿今生今世,就算是认错任何人,都不可能认错我家夫人!”
“哦?你的意思是说,但凭一张容颜,你就能笃定,圣女便是卿蕊?!”
雪儿心中的急切顷刻间溢于言表:
“难道这还不够吗?识人,识人,不就是要靠模样来言名姓!”
景太后冷然一笑:“你这婢子倒是忠诚的有些愚钝,哀家今日权且告诉你,若说着世上最不可信之事,唯有这表象皮囊为最!”
“可是……”
雪儿还想解释什么,景太后却猛然转首,将矛头对准了凤羽:
“圣女,哀家权且问你,你方才所言,自己已然恢复了部分记忆,但不知,你究竟想起了何事,便如此这般的怀疑起自己与卿蕊夫人的渊源?!”
凤羽心思斗转,一番应对:
“回太后娘娘,蕊儿只是想起那日大婚,雪儿陪嫁入宫,不离左右!成元帝酩酊大醉,闯入蕊儿的宫宇,蕊儿的盖头还未曾来得及掀开,周遭便响起一番不同寻常的喧闹!”
凤羽将众所周知的坊间传闻,不动声色换了角度一番赘述,随即缓缓抬眸,静然对上景太后的审视的双眸,云淡风轻的加了四个字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景太后刻意加重了疑惑,重复了一遍凤羽的话,旋即冷然瞬目,再次逼问道:
“那好,哀家问你,你既然记起了雪儿是你的贴身婢女,那你倒是说说,你和雪儿,来自何方,因何结缘?”
“太后娘娘……”
雪儿正要开口,景太后却怒然侧首,威声道:“哀家没问你!”
凤羽轻轻一笑,昂首言道:
“蕊儿与雪儿,乃患难之交,主仆的名分,姐妹的情谊!”
“夫人……”雪儿闻声,不由得两泪涟涟,“夫人对雪儿的大恩大德,雪儿今生今世都难以为报!”
景太后眸光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