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肃穆的景太后,缓步幽幽,走上正堂。身侧的阆渊凝眉生威,径直秉退了一众拔剑嚣张的侍卫。
欧阳宇随着凤凰众人,屈膝叩拜,声声诚挚:
“见过皇上!太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景太后瞬目寒声:
“亏尔等,还念得出这句恭敬!如今的南川,已然内忧外患,哀家却家门不幸,在这等紧要关头,自家的后院里,还在无休止的上演着勾心斗角!尔等眼眸心间,可当真还有哀家这个太后,渊儿这个皇帝!”
欧阳宇闷声而叹,兀自凝眉,身侧的凤凰却陡然嚣张:
“回太后娘娘,并非我们姊妹在争风吃醋,实在是这京都侍郎太过嚣张,竟然敢在禅宫苑里,拔剑生威!”
景太后闻声瞬目,佯作惊诧的转眸扫向欧阳宇:
“哦,侍郎大人,可有话要说?!”
欧阳宇沉吟良久,须臾悲声匍匐,痛心肃穆道:
“臣,有罪!万死不辞!”
众人闻声,霎时一阵呆愣。连平素里,一向镇定自若的云无暇,也不由得微微皱眉,暗自思忖。
邚青柳闻声转眸,霎时一跃而起,径直指着那欧阳宇,叫嚣道:
“哼,终于承认了!皇上,太后娘娘,你们可要听清楚了,这可是他亲口所言,承认自己是这贱货的奸夫!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速速下令,将这对奸夫淫妇拉出去斩首,才是正经道理!”
阆渊闻声不悦,景太后的脸,也在霎时冷若坚冰:
“掌嘴!”
一声威严,决绝而出,多罗嬷嬷正要躬身领命,却不料一直惴惴跪在凤凰身侧的戎奴,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在了多罗前头:
“不敢劳烦多罗姐姐,权且让贱婢,亲手代劳!”
言罢,不待多罗回身,径直挽起了袖子。
邚青柳恨得咬牙切齿:
“你敢!”
戎奴嚣张挑眉:
“你看我敢不敢!”
言罢愤然甩手,狠狠对着邚青柳便是一阵猛扇,心中报复得逞的快感,在一时间充溢周身。
那夜无意中偷窥到,邚青柳不知廉耻的在云无暇的宫中,勾引圣上,原本想着此情报,笼络凰贵妃,就此为自己找到宫里的靠山,却不料待得第二日当堂对质,那阆渊皇帝不知为何,非旦生生袒护云无暇,连那平素里最看不上眼的邚青柳,也破天荒的头一次,当众夸赞。戎奴百口莫辩,最终还被景太后以“祸乱宫闱”的罪名,领了三十大板,连自己想要笼络的凰贵妃,也跟着遭受牵连,连日禁足,郁郁闷在了藏凤宫。
如今好不容易,得此机缘,戎奴的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那戎奴生得人高马大,心中又有恨意,是以此刻下手颇为狠辣,邚青柳本就生得娇小,如今被她这么含恨而欺,虽是有心,却无力反抗。
“住手!”
一声冷喝,响在耳边,戎奴冷然顿手,斜眸嚣张:
“怎么?云才人莫非想要违抗太后娘娘的旨意?!”
云无暇微微抬手,看似无意的摸上戎奴的手臂,戎奴却在一瞬间只觉臂腕一阵剧痛,紧接着只听嘎嘣一声闷响,戎奴霎时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哀嚎。
云无暇一本正经的立定在邚青柳身前:
“邚青柳便是再怎么不对,自有我这个做主子的来教训!戎奴嬷嬷,你若当真有心,合该好好伺候你自己的主子!”
言罢,略一侧身,威声对着邚青柳冷冷道:
“还不跪下!”
邚青柳满腹憋闷,却不得不屈膝而跪:
“太后娘娘息怒!奴婢知道错了!万不该言行鲁莽,只是这贱妇……”
邚青柳指着身侧的凤羽,还要说什么,但见得云无暇眸中霎时生出一阵威严,旋即戛然闭嘴,再不敢言语一声。
凤凰满腹怨怒,此刻却默然不语,眼见得戎奴捂着手臂,疼的一张脸没了血色,不由得越发讨厌起这个一身奴骨的西戎旧婢。
阆渊缓缓起身,背负双手:
“欧阳侍郎,你何罪之有,朕倒要听听,这请罪之词,究竟是你欲盖弥彰,还是真心忏悔?!”
欧阳宇闻声悲愤:
“臣自知有愧南川!甘愿受罚!”
“那就把自己的罪状,一一陈述,哀家,洗耳恭听!”
欧阳宇痛心拱手:
“欧阳德蒙圣上和太后赏识,亲率重兵,原本该去追缴那反叛南川的凌睿王,只是无奈,中途生变,欧阳未经圣上和太后娘娘准许,擅自调兵遣将,枉顾圣命,使得原本穷途末路的阆邪轩,一朝称霸,乱了朝纲!如此重罪,有危社稷,欧阳,罪该万死!”
邚青柳闻声惊愣,心中却在一瞬间恍然:
“原来,他们论的国事!”
云无暇暗暗斜眸,扫了一眼邚青柳,旋即悄然转身,幽幽踱步到了凤羽身侧。
阆渊拂袖生威,怒然道:
“欧阳宇,你当真让朕失望到了骨子里!你心中既然这般明了,为何还要罔顾圣命,擅自调兵!难道,你当真和那阆邪轩,蛇鼠一窝?!“”
“皇上明鉴!欧阳效忠南川之心,可鉴日月!”
“那你倒是说说,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你这个忠心可鉴日月的南川忠良,一夕之间,为虎作伥!”
“太后娘娘圣明!欧阳确实是为了我南川苍生,才不得不擅作主张,拂了圣命!”
欧阳宇一心悲愤,“那日行兵,欧阳一路带人追到了梁、冀、扬三洲交界的桃花上,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