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立定,不觉又是一番震骇。
幽深曲折的暗道之中,满满充盈着怪异的硫火的气息。股股热浪,不断的从一眼望不到端头的暗道深处,波延而来。
“你们是谁?怎么会在禅宫苑的枯井里?!”
苏茗安一把抓住欧阳宇的手,连连摇头,急急恳求:
“欧阳大人,此处不是说话的之地!求您,求您快救我们上去!”
欧阳宇闻声锁眉,旋即不由分说的抱起两个孩童,正要飞身出井,却不料刚一运力,身后却陡然传来一阵阴寒,紧接着右腿之上,霎时传来一掌刺骨冰寒。
欧阳宇心惊,霎时咬牙运力,一把将左手环抱的苏茗安甩出了枯井,而自己却不由得和右手环抱的苏不二,转瞬之间,齐齐坠落。
拔剑转身,奋力而退,待得稳步定神,看清了那一袭黑氅下的容颜,欧阳宇不觉一阵欣喜:
“是你!”
言罢,抬剑上前,却不料,那一袭暗黑一见那欧阳宇的长剑,不由得便是一阵急急后退。
“别过来!”
一声威冷,满心绝冷。
欧阳宇霎时顿足,不解而惊,身侧的苏不二却在一霎时发出一声提醒:
“他不是幽州伏虎!”
欧阳宇闻声却步,一脸凝重,不由得仗剑挺步,冷声质问:
“你是谁?!”
那暗黑之人闻声发出一阵阴狠的冷笑:
“怎么?你不是已经看清楚了我这张脸?你若是还有怀疑,那就不妨让我在给你一点提示!二十一年前,也是在一方枯井中,你曾有幸成为我最新毒宠的试验品!我以为凭你当年那不堪一击的多病之躯,怕是早就成了一具枯骨!却不料,你却这般命大,当真安然无恙的活到了今天!”
欧阳宇心惊退步,满眸震骇:
“你……你是……你是真正的阆邪轩……”
暗黑闻声,又是一阵狂妄:
“看来,知道我们阆家兄弟秘密的,不只是宦之梵母子!欧阳宇,别来无恙!”
欧阳宇连连退步,满眸竟是不可思议的震惊:
“不……不可能……你……你怎么还活着……你……”
一边说着,一边本能的扬剑,颤颤巍巍对准了那一袭暗黑。
逼步上前的阆邪轩,一见那剑光盈目,不要的遮袍挡面,又是一阵退缩。
苏茗安趴在井岩,看得清楚,顿时疾声而喊:
“欧阳大人,杀了他!他惧怕你的长剑!只有你能杀了他!”
此言一出,藏在井底阴暗处的阆邪轩顿时怒然,下一刻,不由分说,翻掌生风,一把将苏不二吸至身前。
“不要……”
苏茗安惊慌失措,疾声而唤。
阆邪轩却是阴沉一笑:
“欧阳宇,既是有缘,井底再见,那就劳烦你帮我阆邪轩最后一个忙!只要你肯答应,待得日后我阆邪轩一统天下,定然不会亏待了你!”
欧阳宇闻声凝眉:
“一统天下!”
话音刚落,只听得身后的暗道之中,轰然发出一声剧烈的声响。紧接着,一股强大的热浪气旋,不由分说汹涌而来。
欧阳宇运力定足,待得热浪过后,眼前却赫然多了两个身影。
“幽州伏虎在那里!欧阳宇,你快杀了这个恶魔!”
苏不二不顾阆邪轩的钳制,径直发出一声催促。
“找死!”
阆邪轩怒然一声,下一刻径直将苏不二打晕在地。
“不二……”
苏茗安痛心而唤,欧阳宇一时间没了主意,待得那两名周身染血的身影,缓步到了眼前,欧阳宇又是一阵惊疑:
“璃洛?你怎么也在这里!”
断臂奄奄的璃洛,和那心死如灰的阆祉轩,步步艰难的缓缓挪移。
“欧阳大人当真不凡,如今见了真命天子,竟然还敢刀剑相向,难道就不怕遭天谴?!”
璃洛苍白的面容难掩那满腹的心机,径直对着欧阳宇挤出一抹惨白的微笑。
“真命天子?!”
欧阳宇不解转首,来回将眸光在阆祉轩和阆邪轩身上,一番徘徊。
璃洛甩开阆祉轩,强撑着身躯,步步挪移,缓缓到了阆邪轩身后,旋即又是一声催促:
“识时务者为俊杰!难道欧阳大人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欧阳宇无措,退步躬身,急忙将阆祉轩扶起,却不料刚一站定身躯,阆祉轩便猛然抬手,一把握紧了欧阳宇的长剑,满眸尽是求死的决绝:
“欧阳宇,杀了我!”
阆邪轩推波助澜,开口便是一声无情:
“杀了他!日后这天下江山,我与你平分共坐!”
……
箫声婉转,落英纷飞。
刺骨的冰寒在一刹那间,清醒了意识。
凤眸顿睁,身体却全然没有了一丝气力,任是满心的挣扎奋力,最终却依旧是横亘冰床之上的一番静然。
一声叹息,和着周身的冰寒,传入耳际,凤羽不由自主的警神瞪目,屏息不敢有半分言语。
触目所及,满眸尽是冰雕玉琢。
连那随风晃动的帘幕,也是一番别有用心的巧夺天空,似是连真实雪纱都比不上这满宫精巧的巧夺天。
“你,到底还是醒了!”
一声沧桑响在耳畔,凤羽转眸流波,待看清了眼前之人的容颜,不由得又是一阵惊讶:
“师傅!?”
……
御风登临,满目疮痍。
身后林立的阆家墓碑,映着漫天流墨,刻画成一副决绝凄惨的大悲之景。
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