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彤彤愣在当场,心中悲凉涌现,她终究还是害了单子。
“阿如,与她一同扶小玥进我屋内,我要亲自守着她。”原慧冷声命令,她知简单心术厉害,已到无人能及地步,很有可能会在当夜就强行破她术法,故而守在旁边。已经决定的事,她是绝不会再更改的。
原如走上前,从顾彤彤怀中扶起简单的一边手臂,两人一左一右慢慢往正屋走。忽然顾彤彤顿住脚步,回首望向原慧:“如果单子相信容爵,那么我就信。我信容爵会为了她不顾一切!婆婆,你是她的亲外婆,为什么就不信?为什么不给他们放一条生路?”
清楚看到原慧在原地身体震颤了一下,她才转过身,扶着瘫软的简单走进了内屋。依稀听到身后飘来语声:“生路......”
是夜,原慧坐在床前,深深凝看着床上沉睡中的简单,试图想从她的面容中找出一丝与小欣的相似之处,可是无论是脸型还是鼻子,或是嘴,都没有半分相似的痕迹。可能唯独那双眼睛吧,睁开与她对峙的时候,就连小欣都不曾这般晶亮。那眸底的倔强,却是与她妈妈如出一辙......
其实,小玥这性子比起小欣要刚硬许多,反倒是像当年的自己。当年的小欣也曾对她有过抗议,可是最终都低了头,若不是被白家兄妹骗出寨子,可能到现在还安好留在这里,就像......阿如。
但,像阿如那样好吗?原慧不由自主在心中有了疑问,若是以前她会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没什么不好,可是到了今天,听着小玥义正言辞的话,却忍不住迟疑了。
伸出手抚上简单的脸颊,仿佛回到了当初,她轻抚着女儿的脸,钝钝心痛再次浮起。一声重叹,她轻声道:“小玥,阿婆知道留不住你,就算现在把你困住了,你醒了后也会不顾一切离开,就像当年你的阿妈一般。不管如何,算是阿婆为你做些事,如果那个男人过不了关,也不值得你为他如此。”
床上躺着的简单,其实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她能听到外界的声音,此时原慧的话自然都传进她耳内。至此,她也算松了口气,知道原慧不至于真拿容爵怎样,为难肯定有,但安危不用太过挂虑。而且,有些事,不是她心狠,是容爵该受的,因为白家夺走的不止是她的母亲,还是阿婆的女儿。失女之痛,切肤入骨!
就当是对他们爱情的考验吧。
这一夜,原慧没有睡,简单在强撑着意识不久后,终是敌不过那黑暗的淹没,昏睡了过去。等到醒来时,她听到阿如的声音在说:“慧姨,他来了。”心中一跳,立即就想到这个他可能指的是容爵,他果真是来了。
随后原慧与原如两人的对话,更令她听得胆战心惊。脚步声离去,又听到外间传来彤彤的声音,像是原慧在交代她什么,可隔得远,说话声音也低,她听不真切。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让容爵吃些苦头了,可是真到面临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担心。
但此时身不由己,只能沉下心来,她不知道心术对阿婆的巫术,两者要哪个厉害些。但如此坐以待毙不是她的作风,无论如何都要尝试一番。屏去杂念,潜心到底,外界一切噪音都不入她耳。
直到似有所觉的从闭心术中出来,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嗓音,霎那心潮澎湃,是容爵!
这是她第一次听他如此悲凉的声音,这也是她第一次感觉那脸上的湿润来自他,当那句“我都是那么那么的爱你”传来时,她也如愿睁开了眼,清晰看到男人眸中的泪,令她深深震颤,又无法压抑情怀的回应:“阿爵,我也爱你。”
她想,或许阿婆所下的巫术破解咒语就是这句“我爱你”吧,他能走到她面前来,忍受失去之痛,证明他是通过阿婆的考验了。尽管满身狼狈,但又如何,他们此时紧紧拥抱着,彼此的眼中再看不到别人,只有清晰的,对方的倒影。
这并非生离死别,却胜过生离死别,经此一事,心口对这个男人存余的恼意烟消云散。
“单子,你们俩再这么腻下去,是不打算出这扇门了吗?”
外屋传来顾彤彤藏笑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互相凝视。简单也不脸红,只是唇角牵起扬声道:“彤彤,你们进来吧。”
一阵滚轮声,顾彤彤推着安旻锋出现在了门边,两人脸上都含着笑。简单从容爵怀中坐起身来,看清了安旻锋身下的并非医院那种轮椅,而是木制的滚椅,他的气色比刚醒时要好了许多。
身旁男人气息微微有了变化,看了眼他那脸色,就知刚才在进来前估计是被他们给设计了。正待说些什么调和下关系,却听拐杖驻地的声音从远及近,心中一凛。
顾彤彤也收了脸上轻松的表情,正襟站在旁边,原慧走了进来,她沉冷的脸犹如一切都没发生过似得,直到走至简单与容爵跟前,飘了眼他们紧握的手与挨得没有丝毫缝隙的身体,忽的拐杖重重一敲在地,发出好大一声响。
“容爵,今天算你勉强过关,你若以后再做出对不起小玥的事,我老婆子就算死了也会从地底下爬起来,找你们白家算账!”
两人均都一愣,随即回过神来,看原慧的架势本以为又要刁难,哪知却是这样一番藏了关切的告诫。容爵直起身,坚定地说:“你放心,我会把白家对她所有的亏欠都换成爱,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原慧冷冷盯视他良久,最终才道:“你最好记住今天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