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就站在聂云枫身旁,自然看到了男人挑衅的眼神,不由脸露讥笑,故意伸手探进怀里。聂云枫注意到那男人眼眯起,以为阿列要摸枪,神色变了下,双目射出厉棱。
谁知阿列却悠哉着摸出了一盒烟,扔了一支过来,点燃后吞云吐雾,嘴角挂着邪肆的笑。聂云枫不由差点失笑出声,那个男人明显一股子郁闷纠结心头,眉峰更是皱到打结。阿列有时候就是这般,会出人意料的阴对方一把,但枪口永远对准的是敌人,而不会是兄弟。
聂云枫点燃了自己的烟,他现在对尼古丁是越来越迷恋,味儿越辣就越喜欢,有点像自我折磨,但折磨久了,慢慢也就习惯了,反倒觉得刺激、畅快。却也因此嗓音不再如之前那般清冽,多了沉色,被女人们称之为磁性的音色。
边抽烟边看着陆城那边,他与金彦君走进了木屋,门并没有关,两人坐下后密谈着交易内容。之所以不关门,意在让外面两方人马都能一目了然里面的情形,免得谁在背地里动手脚。而像他们这群人,哪怕是近身的兄弟,也都站在能够视听范围之外,所以里面交易的内容是都听不见的。
聂云枫觉得今天的空气特别沉闷,他想或许今天就会有个定论,但无论如何,他也绝不容许金彦君带来的人把子弹打进陆城身体。所以,他盯牢了那个最危险的男人。
没过多久,陆城和金彦君就从木屋内走出,神色虽然一如既往的淡漠,但眉眼间都带着笑意,显然协谈成功,而上午的商谈也暂告一个段落。
人数众多,大家也就不折回会所那边了,就在这木屋附近的农家乐里,让农民给弄了一桌的菜,坐在一起吃饭。期间陆城接到梁晚的电话,温言宽慰了几句。等挂电话后,金彦君似笑非笑地问:“怎么,女人查你行踪呢?”眼中含着蔑视的笑意,他们缅甸人,男人在外女人从不敢多说一句话,哪里会有这种查行电话呢。
阿列一听就觉来气,冷哼了一声想发作,被陆城瞪眼过去,没有出声。
陆城笑着摇头,夹了菜到碗里,边吃边说:“也没什么,女人嘛,时间长了就总吵着要孩子,想让我陪她去医院。”距离上次阿豹的事已经大半年,而那事件过后,他对安全措施更加重视,自认即使坦言梁晚怀孕这事,也没人能动心思到她身上。
金彦君一听,恍然大悟,明了他的话中含义,直言恭喜。
说实话,像他们这种人,有女人可以,但最忌讳有孩子。女人如衣服,被仇家给逮着了,是她命不好,男人自然不会为了女人放弃江山。但是孩子则不一样,虎毒不食子,就算再绝情,也不会不管自己儿子的死活。
所以金彦君面上说着恭喜,心底却在骂着陆城是个白痴,就算真想有个儿子,也不该这样明目张胆的。然而,陆城就是对自己这么有信心,而且很狂妄,因为他有狂妄的本钱。
聂云枫默声听着,忽然觉得后背有冷汗冒出来。梁晚怀孕了?没有想到陆城真的会许梁晚一个孩子,是偿他欠她的债?还是已经对她动了心?恰巧这时,口袋里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陆城见他一直不接电话,便笑着道:“云枫干嘛不接电话,估计是阿晚和美静在一起,听阿晚给我打电话,肯定你的女人也想你了,去接吧。”自从小红死后,梁晚与林美静走得更近了,时常会聚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聂云枫扯出牵强的笑容,手伸进口袋去摸烟,却没有摸到,想起刚才被阿列要走了。于是从桌上的烟盒里抽了一根出来,“那城哥我出去接个电话,顺便抽个烟。”
陆城颔首:“去吧。”
金彦君把这看在眼里,朝身旁的男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即起身也走了出去。陆城看在眼底,没有发作,阿列却心下沉闷,很是恼怒。这他吗的是什么事,他们出钱的人,反而还被要钱的制约了,这都跟防贼一样的。
聂云枫把手机放到耳边,侧身靠在墙上,眼角余光瞧见男人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不在陆城与金彦君的视线底下时,那双鬼祟凶残的眼越发肆无忌惮,就像是狼眼看到猎物一般凶狠,幽幽放着绿光。
电话接通时,他听到了林美静温柔好听的声音,她问:“你几天没回来了,还好吗?”不管如何,听着这个温柔的语声,在这种周边都是如狼似虎的情景下,有那么一刻他是觉得感动的,虽然他不爱她。
林美静听他没说话,又问:“怎么了,在抽烟吗?云枫,少抽点吧。”
聂云枫忽然感伤不已,他已经隐隐感觉到这次的交易带来的危险性,后面有多少凶险谁也不知道,就是陆城虽然自信满满,却其实也紧张的。顿生一种亡命天涯的孤寂感,听着女人的温柔隽语,或多或少对他是一种安慰,他想,如果不是先爱上了夏天,他会喜欢林美静的吧,也一定会对她好的。
于是,低声回:“嗯,我回来就把烟戒了。”这是少有的一次会去听她的劝,对面的女人估计也愣了下吧。“美静,叫我的名字。”
“云枫......”林美静依言轻唤。
“不,叫我全名。”
虽不知他为何总纠结这个,但是她想依着他,从电话里感觉到对面那个男人,似乎身心俱疲,在外面行走一定不容易。“聂云枫——”拖长了尾音,让语声更加倦柔。
聂云枫默默听着,脑海里再次回想起那种特殊的语调呼唤他名字的方式。按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