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好的天气突然下起了雨。
冬天的雨比秋雨寒凉,遍地青竹松树哗啦啦,被雨里细小的冰雹打的东歪西倒。
慕轻一双腿翘在栏杆上,面盖一份报纸,眯着眼睛打盹,红酒喝的她有点微醺。
茶几上手机震动,玻璃杯里的白水跟着泛起涟漪。
慕轻摸着手机,报纸也没掀,放在耳边,“喂。”
本以为是黎平安打过来的,但显然不是。
听筒里沉默片刻,只有稀疏呼吸声。
慕轻眉心微动,挥手撇开面上报纸,看了眼电话号码,陌生联系人。
她湿冷眸子带着警惕:“谁?”
“你跟他出国了……”
慕轻眼神闪烁了一下,恢复了疏冷:“有关心这种事的功夫,你不如好好规划一下自己的前途。毕竟沈家放弃你比放弃沈迦烨,容易的多。”
“你以为沈迦烨希望我离开云光?把我当成了竞争对手?”秦汶扯了风衣拉链,从机场缓缓走出去,看了眼夜色。
“你大可以把我做过的事都告诉媒体,我不在乎的,甚至可以帮你一把,但结果毫无疑问没有用。”
“你也明白吧,再不屑一顾,沈家也只能选择保我。”秦汶厌弃而冷漠的扯了下嘴角,语气压抑着疯狂:“国外的冬天也很冷,你抬头看看,是不是也在下雨呢。”
慕轻眼神一紧,推了一下面前玻璃杯,直接挂断了电话。
还真是阴魂不散。
刚放下的手机又亮了一条信息。
【我在看着你。】
慕轻缓缓从藤编吊椅里站起来,拨回去电话:“你在哪?”
“现在要见我么?”
“不见也行,有件事要问。”
“说吧,但我不保证回答。”
“你接近薛宝陶,从叶家拿走了什么?”慕轻逐渐放平呼吸,眼神沉凉:“那天沈迦烨说的,我都听到了。不是戒指,你拿走了什么秦汶。”
“出来见面,我告诉你。”秦汶在路灯下嗤笑,弹了弹烟灰,看着火星子发光发热。
“你不是看着我吗?还需要我出去见面。”慕轻漫不经心抬了抬下颌,“我就在阳台坐着,爬上来,我等着你。”
“看不见,”秦汶丝毫不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面无表情丢了烟头:“总要说点什么狠话,你才会把我放在心上。我就是这么厚颜无耻,满意了吗。”
“出来吧,阿幸,想知道秘密,总要冒点风险的。”
“往好处想,至少这次你没中喷雾,我既不能绑架你,也未必打的过你,毕竟,你敢杀我,我不一定会杀你。”
他眼里竟有一瞬间的落寞天真,只是很快又被自嘲冷硬取代。
慕轻沉默听完他的话,再次挂断了通话。
她倒是不怕他,没中那种奇怪的喷雾时,真打起来,秦汶未必能把她怎么样。
但她从心里深处,本能的排斥跟他见面。
或许是因为他实在太面目全非,一点也没了当年的模样,甚至连性情都变得,古怪孤僻,喜怒无常。
这样的秦汶,跟少年秦汶,完全分裂成了两个人。
如果没近期发生的烂事,即便是当年他做了污蔑了她入狱的事,她也没放在心上,更不会动杀心。
“雨大了,别在阳台上待着。”
司祁拉开窗帘,扶着推拉门。
慕轻回头看他,收起手机:“我们在这里待多久?”
司祁抬眼看她:“哪里?”
“我明天去分公司一趟。”慕轻眸光微动,从阳台离开,脚步突然停了一下。
“你最近睡眠好了很多司老师。”
“不去看医生,检查下吗?”
司祁扫了眼桌上药瓶,“我会去看的。”
慕轻淡淡眯了眯眼,“明天?”
“明天。”司祁温暖掌心蹭了她脸颊。
慕轻有些后悔说了明天去分公司,用酸奶拌了拌樱桃,轻轻弹走水珠。
……
叶氏分公司设立在叶氏珠宝旁,两栋塔型建筑,并排而立,中间有空中桥梁连接。
慕轻自叶氏珠宝离开,进分公司办公处,前台提前得到消息,愣了愣就迎了过来。
“您是慕总?”
慕轻默认了,看了眼她职业装上的工牌号:“领我去办公室,不用兴师动众。”
前台点了点头,恭恭敬敬的走向电梯:“慕总要见我们总经理吗?”
“不用,把财务叫过来。”慕轻看了眼办公室的门,扶上了门把手。
前台在门外停下,拨了内线电话。
因为办公室的门没关紧,她说的话,慕轻能清晰的听到,电话里有争执声。
“慕总,财务今天请假了。”前台红着眼推开门,脸色有些难看。
慕轻目光落在她脸上。
前台有些紧张,不自然的握紧交握的手。
“那就把财务报表跟季度流水拿过来,用我的权限。”慕轻没为难她,一笔带过了。
前台站在原地定了一会儿,眉头紧皱,忽然绷不住小声啜泣:“慕总……”
慕轻打量了她一眼,“你今天刚来?去把你们总经理叫过来吧,你做不了主就请示上边的人,在我面前哭,于事无补。”
前台红着脸离开。
慕轻看她工牌号就知道,这是刚招聘过来的,既然分公司已经知道她今天要来视察情况,高层就该提前做好接待准备,只派一个前台在门外接应,不是想给她点颜色看,就是做贼心虚。
雪白指尖蹭了蹭红木桌,看了眼时间。
足足过了十五分钟,总经理才姗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