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长空撤了水镜,扶墙而立。他揉了揉昏涨的大脑,许是几日没有合眼的缘故,视线所至之处有些模糊,他定了定神,慢步向一间居室走去。
此刻极度安静的屋子有些死气沉沉,每迈一步,屋子里就响起一声回音,一步一响,仿佛时刻在提醒着他,有人不在了。
他径直去到屋子最深处,在一面橱柜里找出了一把墨色古琴,并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冰蓝双穗的琴穗来,将它系在琴尾。这个穗子乃是他在天牢时亲手所着,只可惜还没来得及送给她。
他背上古琴,路过阿浔尚在的卧室时,只隔着木门远远的看了一眼。此时阿浔必然已经完全脱离危险,再过不久就会自行醒来,以后的路便就靠她自己走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既然他们相遇在不曾预料中,那离开时也无须道别。
而北染经此投身轮回,下一世,她会去哪呢?
他推开院门,迎着晨曦林中还未散去的雾,没入一片白茫茫中,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