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心中也是止不住地难受,她走到倩儿的身旁,轻轻拉住她的纤手,小声问道:“倩儿姐姐,那除了你以外,其他的族人呢?
“我们这族一直在延绥花马池一带沿水而居。待我恢复意识后,自然马上去找过她们。那时我想,就算大部分族人在秘境中丧生,可也应该有极少数族人能侥幸存活下来。
更何况,族中还有不少与我一般大的孩童。可是待我重新回到我族人居住的地方,那里已经是一片荒芜人烟的废墟。我费尽全力,也只能找到一些残破的瓦罐和一些烂地散了架的残书。”
明月忙问:“她们会不会是当年感知到危险,所以已经集体迁移去别的地方了?”
“不,不是。”倩儿轻轻摇着头,眼中的泪珠再次泉涌了出来,“她们死了。我最早也是抱着和你一样的想法。可不久,江云贺便帮我从延绥花马池一带的老牧民口中探听到了消息。他说,二十年前,我们仅剩的族人被一支军队包围,所有的妇孺一夜之间,都被杀死了!”
“什么!?”林叔和明月都惊呆了。
“怎么会这样!”杨天宁冷声问道。
“是啊,到底为什么?军队为何要杀害你的族人?这没道理啊,会不会搞错了?”陈少轩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倩儿的美目之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她恨恨说道:“我自是不愿相信。可是,江云贺在这里做了十多年的名医,他私下也一直帮我打探族人的消息,可多年未果。
后来,有个身患心悸的老兵前来求医,在问及病因之时,他道出了一段多年前的往事。他说当年,他曾在花马池附近,参与一次惨无人道的夜间屠杀。
他说当年的那次行动,处处透着诡异。当时他们的总旗忽然被千户长叫去,回来时则带了两名蒙面黑衣人。总旗命令他们这些旗下的士兵,都听从那两人的指示。紧接着,那二人便率领他们深夜出发,说是前去剿匪,还警告他们不得外泄这次行动。
可他们跟着那二人到了地点后,发现那里不过是一个很小的村落,里面根本没有土匪马贼,甚至没有任何一名男子,皆是一帮手无寸铁的妇孺。然而,那二人却命令他们屠杀这些妇孺,军令如山,他们不得不下手。于是,一夜之间,那地方血流成河,所有妇孺都死于非命,最小的孩童才几个月大。
那老兵说他自己多年来上阵也杀过不少人,可那天夜里残杀无辜妇孺之事,让他心中满是愧疚,一直耿耿于怀。久而久之便成了他一块心病,也因此得了心悸之症。”
“居然......居然会是这样?”明月听得心中大痛,泪水止不住地滴落下来。
“qín_shòu不如!居然连妇孺都不放过!那老兵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真是混账透顶!”林叔咬着牙怒道,他双眼圆瞪,一张脸黑如锅底,手握拳头重重地砸向墙面,砸得墙上的粉灰扑簌簌往下掉。
陈少轩难得地沉着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杨天宁脸色也十分难看,他疾声道:“简直丧心病狂!那两个黑衣人到底是谁?”说到这里,他语气忽然一顿,眼中射出一道寒光,“莫非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倩儿已经冷声说道:“老兵说那二人始终蒙着面,一个矮胖一个壮实。他虽看不到真容,但无意间听到其中一人称呼另一人为‘任老弟’。”
“任?任经行?!又是他!”林叔又惊又怒地跳了起来。
“除了他,还会有谁!?便是当时下令屠杀我族人的,共有二人,他也定是罪魁祸首!”倩儿的脸上露出无比愤恨之色,“所以,这人与我月隐族不共戴天!如此深仇大恨,我非要手刃了他,剖开他的胸口,挖出他的黑心,以祭我族中那些被他残害而死的无辜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