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你是说陆大统领!?”那老头惊慌失措地摆了摆手,他连忙四下里张望了一圈,见左右没人,方才压低了声音,颤颤巍巍地说道:“姑娘啊,我看你年纪不大,又是陈少爷热心帮助过的人,我实在不忍心看你涉入险境。那陆大统领是何人?他可是世间的活阎王!你想从他身上下手,这不是不要命了么?”
“楚老伯,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近距离地见他一次而已。”
“还近距离!?他!他!他……”楚老伯因为激动,脸涨得通红,连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譬如他路过此处,我只需站在路边......也无妨。”明月淡淡地补充道。
“只是路过也可以?”楚老伯惊讶极了,这倒是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你是说你不需要跟他对话或是干些别的什么?”他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是,不需要。”明月平静地说道,“我只求他路过之时我能在场,并不需要与他正面对上。老实说,我就希望他只把我当作普通路人。”
“这有何难?”楚老伯不解地问道,“陆大统领又不是皇上,终日待在皇宫里,让我们这些老百姓想见也见不到。这北镇抚司便是他就任的地方,这前街上的大宅便是他陆府。无论是他上任还是他归家,这一路上遇到过的路人又哪里数的过来?”
“是啊,这个方法看起来真的不难吧。”明月淡淡地笑道,“只不过你们毕竟是北镇抚司的差役,觉得作为路人能遇到陆炳根本不稀奇。但我只是普通百姓,哪里知道他大约什么时辰会上任,什么时辰会回家。像他这样的大人物,又不可能抛头露面,不是坐车便是坐轿。便是真的路过了,我又哪里知道里头坐着的是他?”
“噢!”楚老伯一拍大腿,恍然道,“也是啊!”
他低头思忖了半晌,忽然抬起头道:“姑娘,我在这昭狱也待了许多年了,关于这事倒略有耳闻。陆大统领只要待在京城,隔三差五必会上朝,早朝完了就会回到这里,处理昭狱的大小事务。
这陆大统领平日里并不喜欢张扬,很少坐轿,向来是坐车的。我这等下人也不清楚他的马车长的啥样。只是听说他喜欢黑色的高头大马。
不过姑娘你也不用担心这个。唉,这昭狱的名头在京城里也不是盖的,寻常人家的马车哪里敢从正大门大摇大摆地经过呢。所以只要你往承天门前一站,看到有谁家的马车旁若无人地往正大门来,那里面坐着的八成便是陆大统领了。说起来,眼下似乎正是时候,姑娘不妨移步,去承天门那边瞧瞧。”
“多谢楚老伯!”明月恭敬地拱手一礼。
“姑娘不用客气,你是陈少爷甘心冒险也要帮助的人,我若能尽力一二,心里也权当是报了一些陈少爷当年的大恩了。只是我这大半辈子了,也没什么本事,实在帮不了你太多。甚至连陈少爷居然会在昭狱里我都……我都……”楚老伯悲从心来,禁不住老泪纵横,他哆嗦着嘴皮子,半天才吐出一句含含糊糊的话,“他是个好人……心肠太好了。只是命怎么会这么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