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调转了马头,打算载着楚姨娘回家。
谁知楚姨娘在严相府的西角门前送别了自家相公,却不依不饶地定要他驾车绕着严相府再走上一遭。
车夫无奈,只得听命行事。结果转至严相府后门,恰巧碰见两个年轻的伙计抬着一只麻布袋子行色匆匆地上了一辆不怎么起眼的低棚小车。
“罗二!”车夫认得驾车的人是个泼皮,就住在离他家不远的胡同里。那罗二早几年花了点银子,巴结上了严相府里一个管院子的婆娘,又走了些门道,终于得来了一个给严相府赶车的活儿。
平日里,这严相府门外光赶车的伙计就不下十来人。罗二又专挑了一辆最不起眼的小车,平时闲得很,而工钱又不少拿,他很是乐得自在。
“哟?!今儿个你怎么来了?可惜不凑巧啊,你家大爷今日可有的忙嘞,你还是回家慢慢去等着吧。”罗二斜眼看着车夫,裂嘴露出了一嘴的黄牙,阴阴地笑了起来。
“可不是么。”车夫知道他说话向来这个德行,所以也不跟他去计较,只是往他的小车上瞥了一眼,好奇地问道:“罗二,你们严相府向来财大气粗,怎么一个破麻袋还要你费劲去送?”
“嘿嘿。”罗二又阴笑了几声,开口道,“看在老邻居的份上,我劝你别管这些破事。但凡高门大户谁家没有些见不得人的阴私事呢?!”
“罗二!”在小车上的两个年轻伙计听了这话,连忙大声斥道,“瞎说什么呢?!”
“嘿嘿,酒后胡言,酒后胡言!”罗二一面讪笑着,一面驾着小车向北而去。
车夫自然没敢跟随,只是绕过严相府的后门,打算继续前行。却忽听得车厢内传出一声命令:“跟上前面那辆小车!”
“楚姨娘?跟上去有些不太好吧,这罗二是出了名的泼皮。”车夫生怕楚姨娘因为一时好奇而搞不清楚状况。
“又没叫你紧紧跟着。”楚珊儿掀起车帘的一角,竟然直接丢给了车夫一块银子。车夫下意识地接过,只觉得入手沉甸甸的,心里喜得突突直跳。有钱能使鬼推磨,车夫哪里还顾得了那罗二是何种人,连忙匆匆忙忙地将银子塞入怀中,回头眉开眼笑地小声问道:“楚姨娘,那要不小的远远跟着他们?”
“没错,千万不要让那个罗二发现我们。”楚珊儿眼中泛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红晕,以极其坚定地口吻说道,“务必要搞清楚那车上到底装了什么。”
“是。”车夫得了大好处,立马听话得不得了。他驾着马车远远地跟在了罗二那辆小车后面。
两辆车一路向北渐行渐远,不一会儿便离开了京城的闹市区,进入了城北的郊外。
“这是哪里?”楚珊儿见车子行了好半天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连忙将车帘掀了一半,开始询问起车夫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车夫说是这么说,但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严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