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嘘!”贺平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凑到明月的耳边轻声道,“仙姑,这前面不适合过去,我们还是绕开这里,从旁边走吧。”
明月顺从地点了点头,侧目却一眼瞥见,贺平一头的冷汗从脑门上止不住地渗了出来。
“贺平?”她轻轻拍了拍他,小声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是。不过不是我们。太子病重,太医院的大夫束手无策,皇上对此极为不满,已经下令鞭笞那几位主治大夫了。”贺平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鞭笞?!”明月皱起了眉头,“怎么会这样?我在坊间时,听闻这鞭笞可轻可重,若是重的话,便是打死人也是常有的。太医院的大夫们平日里也在宫中治病救人,怎可因为一时查不出原因,就受到如此对待?而且,方才我只听到前头有鞭子破空而出的声音,却未听到任何人声,会不会是搞错了?”
贺平的脸色明显发青,口中疾声道:“怎么会搞错!我方才去请您之前,陛下已经下旨了!说太医院的人学而无术,理应受罚。为了鞭笞时不惊扰到太子殿下,陛下还命人将那几个大夫的嘴统统堵上。这会子我们能听到鞭声,肯定是前头已经在行刑了。”
明月心下也是猛然一沉:“那……会打几下?”
贺平的口气极冷:“谁知道。昨夜师傅带我们在这里作法时,听闻这里已经鞭死了六个伺候太子殿下的贴身宫女。”
明月倒吸了一口凉气:“这......”
“皇上认定太子殿下生病,跟她们没照顾不周大有干系。”贺平一面冷然说道,一面转过头来,认真严肃地看向明月,“仙姑,皇上对太子殿下极为看重,如果这次没有办法救下太子殿下,连我师傅都大有可能会遭殃。”
明月听了这话,不由得垂下眼睛,她眼眸中的情绪不明,声音却很是平淡:“怎么会呢?你师傅陶真人乃是国师,一直以来都深受皇上的信赖与重用......”
“......皇上信奉道家,又信服我师傅道法高深,所以才对我师傅日益敬重。但我师傅又不是治病救人的大夫,如今太子殿下病因不明,那些太医院的人为了推脱责任,硬说太子殿下是被邪祟所扰。皇上未必全信,可心里到底也起了疑。这才叫我师傅特来相助。可现在,这驱魔镇邪的法事做了,屋内屋外的符箓贴了,符水也喂了,太子殿下依然不见醒来,皇上就算不会迁怒到我师傅身上,心里也必然会对我师傅很是失望。”
“可陶真人不是已经让太子殿下成功退烧了么?”
“是。”贺平低下头,将声音压得极低,“仙姑,我说句不该说的话,这事现在看来,未必是件好事。”
明月心头一跳:“你是说......”
“太子殿下若是不退烧,那我师傅还能以这场病不是邪祟所致,模糊地遮掩过去。可烧一退,皇上现在已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我师傅身上......一旦太子殿下出事,那我师傅势必会受到牵连!”
这就是所谓的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吧。明月暗自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