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听来,感觉不到有任何异常。”陈少轩看向林叔,语气平静而沉稳,“林叔,你再仔细想想,你们四人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其他事情?”
林叔眉头紧踅,半晌,忽然叫了起来:“有!我想起了一件事。那时师姐在山上单独住一个屋子,而且她从来不让任何人进去,包括师父。有一次趁她下山,任经行和我实在好奇,就一起偷偷溜了进去。不过她的屋子里面,除了一张床,空荡荡的啥都没有,只有一件东西她摆在了床头,很是显眼。”
“是那只紫金雕花的锦盒么?”陈少轩连忙问道。
“是的!任经行还想去打开来看,不过就在这时,师姐忽然出现在了门口,她脸色极差,把我们两个都大骂了一顿,从那以后,她对任经行就一直爱理不理的,不过她对我倒是还好。”
“……”听到这里,杨天宁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半天都没言语。
倒是陈少轩缓缓地开口道:“你师姐有炎月印在身,能洞悉人心,我方才就在想,以她的能力,你们四人失散后,她要找到任经行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她并没有那么做,而是去找了你,并带着你去了京城。可能从你们在山上相处的时候,她就觉察到了任经行心中有着什么不妥的地方。”
“少轩说的太对了!一说就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杨天宁不由地笑着感慨道。
“……可是,任经行对师姐没有任何恶意。”林叔摇着头,虽然脸色阴沉,但还是很快反驳道,“我跟他相处多年,我看得出来,他内心深处是相当喜欢师姐的,所以才会想尽办法打探她的一切。”
说到这里,林叔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明月,语气明显地缓了下来,甚至带着一丝羞涩:“那时候山上只有我们几个师兄弟,师姐又是唯一的漂亮姑娘,大家对她,其实都心存着一份爱慕之情。”
众人同时沉默了下来,半晌,陈少轩率先开口说道:“林叔,你方才说,你师姐喜欢跟你夏兄呆在一起,后来又对任经行经常爱理不理,会不会是因为这个,所以任经行因妒生恨,如今才会如此不留情面地对待师出同门的兄弟。”
“我!我不知道!”林叔满脸苦涩地摇了摇头。
“林叔,你师姐身上的炎月印和那只锦盒,还有你夏兄的真实身份,这些事情你自己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杨天宁的声音温浅悦耳,带着一种谆谆善诱的味道。
“我入了京城后,夏兄带着我们几个去坟前祭拜夏相,遇到了一个夏府管事,他称夏兄为少爷,还说了很多话,我这才知道。至于炎月印的事情,我其实知道的很少……”林叔的脸上流露出浓浓的哀伤之色,“师姐腹大难产之时,夏兄这才匆忙对我说了几句,他让我去永庆寺,找夏府管事去上清宫取回师姐的锦盒,再赶回家和慧娘一起照看师姐,他自己则遵照着师姐给出的大致方位,去寻找师叔安蓉医仙。只可惜,他们没能赶上……”林叔说到这里,眼里隐隐闪着泪光,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默然了,明月听得心中实在难受,忍不住背过身子偷偷抹了把眼泪。
过了半晌,仍是陈少轩语气平静地率先开口:“林叔,照你的说法,任经行和你在山上都看到了锦盒,可是你们并不知道炎月印的存在,这其实等同于你们对这事毫不知情。而夏雨樵当年改姓为孟,也丝毫不曾透露过自己的身世,之后你们就失散了。按理说,任经行更没有理由会知道这两桩秘闻。如今时隔十八年,他又怎么会忽然知晓此事?你们四人毕竟一起相处了两年,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你能否再仔细想想,这其中,到底还有没有可疑的迹象?”
闻言林叔果然又埋着头,苦苦思索起来,少顷,他忽然抬起头:“我想起了一件事。师姐下山回来的时候,经常会给夏兄捎来一种很漂亮的书笺,形状极像荷叶。而夏兄从来都是看过以后,就随手丢弃在山涧里,让它逐水而去。”
“我和任经行私底下一度很好奇,都想知道师姐到底写了什么给夏兄。后来有一次,任经行捡回了一张残缺的书笺,上面的字已经被溪水冲得很模糊。但他看过以后,马上拉我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悄悄跟我说,那书笺不是师姐送给夏兄的,而是夏兄的父亲写来的,他还说,夏兄是夏相的儿子,我当然不信了,觉得他在胡诌。因为那时夏兄是叫孟雨樵,姓氏都对不上号,他跟夏相又能有什么联系。现在回想起来,可能他那时候就已经心里有数了。”
“你说得对!”陈少轩淡淡地开口,直接下了结论,“我也认为任经行看到荷叶笺后,便已经知道你夏兄的真实身份,只是关于炎月印的事情,就不知道他是从何处得知的了。”
“这任经行倒是很有心机啊。从他两次去窥探你师姐和夏兄的举动看来,此人城府颇深,没准他就是靠着捕风捉影、一星半点的迹象得知了炎月印的存在,并且联想到了他之前看到的那只锦盒。这种有谋略又善武功的人,不好对付啊。”杨天宁幽幽地说道。
“师父当年也说过他心机颇深,而我却是有勇无谋。”林叔垂头丧气地说着,脸上的阴郁之色渐渐浓重,“可不管怎么说,既然知道我们一家子是他害的,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几人说话间,从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人。那人的样貌竟然与金爷完全一致,陈少轩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