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少轩。”杨天宁连忙起身说道,眼中尽是敬佩欣赏之意,又侧过头去吩咐钉子,“钉子,你再去端些茶点来。”
“轩表哥,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会?”明月看着陈少轩熬得通红的双眼,心中很是不忍。
“不必!我没事。”陈少轩摇了摇头,“其实我一点都没有睡意,翻译古籍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在慢慢开启一座从未有人知晓的宝藏之门,内心很是兴奋。”
他又看了看周围的众人,平静地问道:“不知在座的各位,对于古籍上的内容可有什么看法?”
“延绥花马池离贺兰山并不远。”林叔率先说道,“如此说来,当年上山找我师父的那位蒙面女子,应该就是巫炎月的后人了……”
章爷低低叹了一声:“咳!花马池一带,不就是曾将军做三边总督时驻扎最勤的地方么,当年皇上还提议将曾将军的陕西三边总制府迁到花马池镇,以方便鞑靼入侵之时,曾将军可以快速指挥西北四镇进行军事防御。”
刘大伯却是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巫炎月的族人肯定不会住在镇上,我想古籍上说的花马池一带应该是泛指,区域估计包括了整个宁夏后卫,也就是盐池县、灵武县和同心县以及周边的一些小乡村吧。”
林叔点点头,也道:“既然古籍中有提及盐沼,那巫炎月的族人最有可能生活的地方就是盐池县附近一带了,那一带除了广阔的草原,周边分布了大大小小二十多个天然盐湖,只是不知道他们具体所在会是哪一处。”
“林叔,你去过那里的盐湖吗?”明月侧着头问道。
“没有,我一直呆在贺兰山上,几乎不怎么下山。我师父他老人家一直不喜欢我们几个师兄弟跟外界接触。不过师姐和夏兄经常下山,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是夏兄,有一阵子特别爱往山下跑。很多外头的事情都是他告诉我的,包括盐池那一带的风景。”林叔轻声说道,他说得很慢,语气中带着一份苦涩之外的怀念。
“我倒是去过那里。”章爷看着明月,“小丫头,那些个盐湖离我曾经驻扎过的惠安堡不过十多里路,最远也不过二十里地,盐湖里出产的盐又白又细,久负盛名。那些个盐湖里头,最大的两个名为花马大池和花马小池。光这两个池子一年下来就可产池盐达二百八十六万斤,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几乎占了整个朝廷所有盐产的一大半。”
“所以管理这些盐湖的盐课司,也在惠安堡里,极受朝廷重视。而我们这些当兵的,就经常会被委派出去,帮助盐课司的小吏们一起查看那些个盐湖的情况。”
“只不过……”章爷特意顿了顿,加重了语气道,“我在惠安堡呆了两年,这些个大小盐湖差不多一个月就能跑上一两次,却从未见过有全为女性的氏族,沿水居住在盐湖附近。须知,这些大小盐湖附近可都有官兵把守,除了晒盐劳作的百姓,根本不会放入其他人。”
陈少轩微微思索,便道:“我恩师傅老先生曾在延绥花马池一带接触过她们,说她们的确是沿水而居,且族中全为女性,而古籍中只提及她们这族在盐沼周围的山洞中建造了一处秘境。我推测正因为盐沼附近都有官兵把守,所以她们居住的地方应该并不在那附近,极有可能会是离那附近不远的一些河流亦或是湖泊边上。至于秘境,或者她们只会在特殊的时候才会去到那里。而且,那处秘境必定极为隐蔽,很难被人发现。”
“就像我师父的住处一样。”林叔忽然追加了一句。
众人皆默然,林叔之前就说起过,他师父鬼仙何在最擅长奇门八卦,所住之处方圆五里都设了寻常人根本无法进入的机关迷障。
杨天宁自顾自地斟了一杯茶,一边轻润了下唇,一边淡淡地说道:“我忽然在想一件事,你师父鬼仙何在没准和巫炎月一族之间存在着某些不为人知的联系,不然,当年将曾思瑶带上山的那名蒙面女子又怎么能绕过你师父设置的那些机关迷障呢?”他的声音很是清澈和悦,如山泉般叮咚入耳,又说得有理有据,让人十分信服。
陈少轩的嘴角一扬:“金爷说的是!”
“还有方才少轩你提到的那位以巫祝之术精心制作小镜的汉代皇后,我脑海里唯一想得到的人,便是那汉代武帝的废后陈阿娇。”杨天宁徐徐说道。
陈少轩当即面色一凛:“汉史记载,陈氏阿娇,乃武帝第一任皇后,为开国功臣堂邑侯陈婴之裔,堂邑夷侯陈午与大长公主刘嫖之女。其母助武帝登基有功,因而阿娇为后多年,一直擅宠而骄,可惜始终没有子嗣。后来,武帝宠爱卫子夫,对她日益冷淡,她便以巫蛊邪术,祝告鬼神。被武帝发现后,以“惑于巫祝”的罪名废黜了她皇后之位,并将她打入长门冷宫,幽禁至死。”
“不错!”杨天宁站起身来笑道,“所以由此可见,少轩你翻译的古籍内容,还是相当可信的。”
“另外,正因为巫炎月这一脉从皇城中出逃之时,族中男子皆亡,所以她们不得不通过族外群婚而绵延子嗣。这就解释了为何曾思瑶的父亲会是曾将军。我想当年曾将军与曾思瑶亲娘的相遇必然也有一番故事。”
“至于最后那个疑点,也就是炎月印为何不仅仅再是那面小镜子,而是族中女子左臂上火红色的月牙形印记,我想这其中的奥妙其实方才少轩已经说到了,那就是巫炎月本人当年在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