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彦摇了摇头,“怕是不能,郡主若是贸然行事,很可能会坏了王爷的谋划!”
“难道我们就这么等着?”凌初瑶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王爷,安心待在府里,什么也不做!”陆彦带着担忧,却又十分坚定地说道。
凌初瑶闻言,有些无力地坐在那。
凌初瑶也知道陆彦说得对,可她就是忍不住担忧,刑部大牢那种地方,万一有个什么意外……
但再担忧,现在除了等,她什么也不能做。
握了握拳,凌初瑶暗暗做了决定,等两天,她最多等两天,要是哥哥两天之内不出来,她不管哥哥有什么谋划,一定要想办法将哥哥救出来。
一旁的陆彦见凌初瑶不说话,只当她是听住了劝,却是并不知道凌初瑶心里所想。
……
夜色沉沉,刑部大牢,本该十分阴沉压抑的牢房内,却有一阵清扬宛转的笛音悠悠响起,循着笛声望去,一间昏暗的牢房内,燃着昏黄的灯光,一白衣男子倚着墙壁,支着一条腿,修长如玉的手执着一支玉笛正吹奏着,宛转悠扬的笛音从那玉笛中流泻而出,丝丝缕缕,不绝于耳。
这吹笛的白衣男子自然就是刚被押入刑部大牢的凌千雪。
牢房昏暗,高墙垒铸,只在高高的墙壁顶头开了一扇连一个人都通不过的小窗,外面的月光透过那扇小窗照射进来,和牢房内那盏闪着幽暗光芒的灯相互映照着,倒是给这暗沉沉的增添了几许光亮。
身处这样的环境,换做常人,该是失魂落魄、怅惘哀叹的,可凌千雪却是泰然自若得很,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哪怕身在这样暗无天日的牢房里,也丝毫掩不住那一身的绝世风华。
“哒哒……哒哒……”
寂静的大牢里隐隐有脚步声传来,凌千雪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吹奏着手上的玉笛。
“哒哒……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身着官服的男子显出身形来。
来人走到凌千雪所在的牢房门口,冲身后跟着的狱卒抬了抬手,那狱卒会意,便将锁着的牢门打开了。
牢门打开,那人摆了摆手,那开门的狱卒便退了下去。
“下官见过宁王!”那人走进牢房,向着牢房内的凌千雪施了一礼。
牢房内的凌千雪闻言,吹笛的动作一停,抬眸看向来人,悠悠开口,“沈尚书这是打算连夜审案?”
来人正是刑部尚书沈思航,听到凌千雪被下狱的消息,接到皇帝要他彻查此案的旨意,沈思航万分震惊,当即查看了刘深交给他的凌千雪通敌叛国的证据,可查看之后,沈思航更加震惊了,因为那证据乃是铁证,完全可以坐实凌千雪的通敌叛国之罪。
震惊不已的沈思航当即决定连夜来见一见凌千雪。
沈思航摇了摇头,“下官不敢审问宁王!”
凌千雪闻言,淡淡一笑,“你是刑部尚书,而本王是身负通敌叛国之罪的阶下囚,你有什么不敢审的?”
沈思航再度向凌千雪施了一礼,“宁王乃东祁万民景仰的战神,有大功于社稷,若无宁王,便无北境,乃至整个东祁的安稳,下官不相信宁王会通敌叛国,所以不是来审问宁王的!”
“那沈尚书今夜来这牢房是……?”凌千雪问道。
“下官看过那两样证据,也比对过宁王的笔迹和印章,那书信和印章可谓是铁证,宁王若是知道什么,还望据实相告,下官也好竭尽所能帮宁王洗刷冤屈!”沈思航十分诚恳地说道。
凌千雪抬眸瞧了瞧沈思航,“面对如山的铁证,已经可以定案了,沈尚书竟然说要帮本王洗刷冤屈!”
“即使是铁证如山,下官也不相信宁王会通敌叛国!”沈思航坚信自己的判断。
凌千雪定定地看着沈思航,开口问道:“就算本王没有通敌叛国,可证据毕竟摆在那,要帮本王洗刷冤屈绝非易事,沈尚书与本王也没什么交情,为何要费心帮本王?”
沈思航摇了摇头,“下官不是帮宁王,而是为了东祁和东祁的百姓,如果宁王蒙冤,那北境……”
提起北境,沈思航似是被勾起了回忆,“十二年前,镇国大将军苏玹陷入北朔大军的重重埋伏,战死杀场,苏家一夕之间灭门……”
在沈思航提起苏玹和苏家的时候,大牢过道之中,似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耳朵微动,凌千雪向牢门外看了一眼,过道之中,光线昏暗,但目力极好的凌千雪还是瞥见了过道拐角处有一抹紫色的衣角。
忆起过往的沈思航并不知道过道拐角处有人,叹息着继续说道:“自那时起,北境战火纷纷,城池失守,百姓罹难,就连陛下御驾亲征,都差点……,直到宁王你出现,才扭转了局面,一步步将北境失地收复,将北朔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还了东祁和百姓一份安稳,而今,宁王蒙冤,若是……,那么,十二年前的境况,怕是会重演,到时候,等待东祁和百姓的,必是战火连天、生灵涂炭……”
说着话,沈思航面向凌千雪,郑重一礼,“所以,请宁王为了东祁和东祁的百姓,据实相告!”
视线从过道拐角处收回,凌千雪看向沈思航,开口言道:“沈尚书的这份为国为民之心,本王佩服,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沈思航疑惑不解。
“你都不信本王会通敌叛国,你觉得陛下会信吗?”凌千雪悠悠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