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两个人终于姗姗来迟。
凌树蕙撕了自己一件衣裳,在山林里系了许多靛蓝色飘带,虽然不能次次都骗到他们,但总是能有几次能骗到他们的。
她在那些寄了飘带的地方设置了一点小陷阱,尽管不能造成太多伤害,但也能绊住他们的脚步。
此时日薄西山,光芒渐渐敛去,凌树蕙躺在地上,意识也渐渐昏迷。
不能昏过去……
她望着天边最后一缕夕光,这样对自己说。轻轻拔出长剑,凌树蕙深吸几口气,一把握住锋利的剑刃。
鲜血一瞬间涌了出来,剧痛令她瞬间清醒不少。
同一时间,她听到了树林之中的强劲风声。
那两个人来了!
盐海堂一向斩尽杀绝,何况她中了针,早就没有了威胁,他们必然要跟过来查看情况的。
凌树蕙仔细想了想,将一根针半含进嘴里,另一根针握在手里,闭上眼睛假装昏迷。
“在那儿!”凌树蕙听到一句苗语。
“不会耍诈吧。”这是面具人的声音,他更加谨慎些。
“不可能,这丫头的武功稀松平常,内力更加普通,根本就抵不住我们的毒针。”
“过去瞧瞧。”
面具人来到凌树蕙身后,遥遥掷出长钩,深深划过她的胳膊,霎时间,血肉向外翻涌,一片鲜血淋漓。
凌树蕙一动不动,仿佛当真死过去一般。
面具人稍稍放下心,谨慎伸出手探向她的鼻尖。
凌树蕙猛地吐针,刺进他指尖,趁他没反应过来时,拔剑砍向他的双腿,在地上一滚,站起身来一剑刺向他胸口。
她知道这些人体内的抗毒性远远超过自己,并且毒针刺过自己后毒性也会大大降低,所以她并没有把针作为致命一击。
只是用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毕竟这针刺在身上是真的疼!
两人过来时会出现什么样的反应,她做过很多设想,眼前这一种自然也在她的计算之中,该如何应对,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手起刀落解决了面具人,凌树蕙毫不迟疑和剩下那人对上,短剑在黑夜中舞成一片剑光,逼得黑衣人连连后退。
小臂上一条深可见骨的口子,五脏六腑都像被焚烧一样灼痛,可凌树蕙却像丝毫都感觉不到一般,剑势越发凌厉。
黑衣人越打越心惊,凌树蕙的招式和云霁霄同出一辙,甚至不如他圆融纯熟,但是这女人身上却有股悍不畏死的戾气,好似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要将他给撕碎活吃了!
即便是在当年死士选拔的严苛考验里,他也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人!
这样的气势压迫下,黑衣人的气势不自觉软弱下去。
凌树蕙则是在极致痛苦之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快。
杀了他!杀了眼前这个人!杀了一切阻拦主人面前的人!
为了……
为了谁来着?
凌树蕙一剑刺穿黑衣人的胸膛,而后也软软倒在地上,望着天边闪烁的启明星,视线越来越模糊。
在模糊的光幕中,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慢慢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