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树蕙跟着云霁霄走了很久,还是忍不住看看他的侧脸正脸、正脸侧脸。
“你看什么呢?”云霁霄被她看得羞窘,“我知道我和我爹长得像,你也不用怀疑,亲生的父子,不像才奇怪呢!”
凌树蕙赞同地点点头:“是啊,不像才奇怪。”
但是这种复制粘贴一样的长相,也挺奇怪的呀。
双胞胎都不见得能有这样相像。
“甚至你爹看着要比你年轻一点。”
云霖谷主一身冷白皮,脸上更是苍白得近似透明,这种不健康的青白显然压住了他的容色,但也让他看着……不是很大。
其实按照云霁霄的年纪来算,云霖也不过才三十六七,也不算是很大,但是只看脸,那真不像是三十六七的。
不夸张,说十六七也有人信的。
说起这个,云霁霄似乎很有苦水要吐:“我爹从前也挺诗酒fēng_liú,但我娘过世后,他就整日将自己关在冰洞里,除了教导我们武功,几乎不再想别的事情,慢慢地就变成今天这样了。”
“那也还好。”凌树蕙劝慰道:“好歹他还记得有你们几个徒弟,知道要好好教你们呢。”
“他不知道。”云霁霄无奈一笑,“那是我娘临终前反复叮嘱他,他才没把我们都扔了的。不然就他那个脾气,估计真的会把除我之外的徒弟都逐出寒霜谷,眼不见心不烦。”
这个凌树蕙倒是不知道,书里并没交代过,陆小寒的记忆中也并没有出现过谷主夫人的身影。
想来她进谷之前,谷主夫人已经去世了。
“你娘亲一定是个很好的人,不然谷主也不会哀毁至此。”她只能如此劝慰。
云霁霄勉强勾起嘴角:“也许吧,我其实快记不清她长什么样子了,也完全忘了她的声音……虽然这么说挺没良心,但是她走得太早,早到走时我的记忆还没成型……在我记事之前便消失不见的人,于我而言其实就像从没存在过一样。”
凌树蕙颇有感触,伸手将他抱在怀里,低声安慰道:“没关系,不存在就不存在吧,那是苍天作弄,不是我们人如何如何就能改变的……从今往后我们一起走,绝不会有什么事情把我们给分开。”
“就算死,我们也要一起死。”云霁霄紧紧抱着她,执着地说。
他不想像父亲一样,眼睁睁看着母亲离世,却还要为了种种责任活在世界上。
“当年我曾经问过父亲,为什么不出去走走,非要守在冰洞里,像个苦行僧一样。”他呢喃着说,“父亲反问我,出去又怎样?我说,出去也许就能看到许许多多不同的人,不同的事情,就会发现这个世界是丰富有多彩的,慢慢便能忘记心中郁结的那些事情。”
凌树蕙沉默地听着。
“父亲当时没有说什么,我还以为他听进去了,但是现在我才知道一件事……对于父亲来说,无论这个世界多么精彩,他也只能注意到一件事,就是母亲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