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皎皎……”
封谌心里咯噔一声，莫名窜上一股慌乱感，轻轻唤了她一声。
皎皎还是微垂着眸子，低声回应了他一声。
就跟平常一样，声音软软，音调平平。
只是她的头依旧低垂，看上去像是在研究什么菜。
偶尔有长辈笑呵呵的问她想吃什么或者给她夹菜什么的。
她也会乖巧的跟人家道谢，别人说一句，她就乖巧应答一句。
整个人乖的不可思议。
偏偏这个时候的她，又莫名让人觉得距离遥远的不行。
封谌问她话，她也会答。
只是语气似乎比平时冷淡了不知道多少。
“苏皎皎！”
这次封谌加大了音量。
可考虑到桌上的情况，又不得不压低着情绪，只让声音在苏皎皎耳边炸裂。
皎皎抬起头，神色莫名的看着他。
“干嘛在我耳朵旁边吼的这么大声？”
她还没到听力减退的年纪呢。
封谌喉咙滚了滚，他总不能说他害怕她不理他了吧？
他不要面子的嘛？
“就……你刚才是不是生我气了啊？”
封谌面上露出一抹小小的讨好来，手指揪住了皎皎腰间的一小片布料。
他有种奇异的直觉。
他刚刚要是不好好讲话，怕是要亲手把两人这段还处于未知关系的位置越推越远了。
封谌小意的说着话，心里还是带着一丝丝不安。
这个女人总给他一种无法掌控的不安感。
尽管他已经把她从小到大能调查到的所有资料翻读了几乎快要能背出来。
可从他接触下来的她来看。
他调查到的那些资料，就像是这世界上存在的另一个苏皎皎一样。
几乎没有几样是符合他眼前的这个苏皎皎的特征的。
这总让他觉得，如果她想走，他是留不住她的。
他封谌这几十年来头一次喜欢上一个人。
偏偏还喜欢上了一个不能带给他安全感的人。
他甚至能够从她看向自己的眼神确认。
她不喜欢他。
和他周旋搅混在一起，有一小半是因为合约的原因。
还有一小半，是对他这个人感兴趣。
可也只是感兴趣而已。
封谌漆黑的瞳眸在这一瞬间变得幽深、阴霾。
浓墨一般的瞳孔似乎是要把人吸到什么深渊里一般。
可仅仅片刻后，这些阴鸷、黑暗的东西又一瞬间退散。
取而代之的，是男人略微发红了的眼眶。
冷峻的面孔一瞬间化冻，对比冬日的冰雪冻人，暖的犹如三四月的春风。
不会冷的让人觉得难以接近，反而偶尔被风冻红的脸颊就好像娇艳欲滴的脆苹果，咬一口满是清甜的汁水。
小可怜一般的小可爱。
皎皎心里的小别扭一下变得有点不确定。
苏一一的识别情绪监控不能探查待攻略男主的。
所以现在她还真不好说他这是装的还是真的。
只是见他这般小可怜的模样。
皎皎不由扪心自问，她刚刚是不是真的过分了？
有些时候，后悔了的念头一旦兴起一点苗头，便会如燎原之火。
这不，前一秒还在纠结自己是不是过分了的人，这会儿已经牵上了封谌的大手。
一下一下的摸着他凸起的每一块指骨，一点一点用着她的动作耐心的安慰着某个无措的小可怜。
眼睁睁的看着那双如墨般的眼变得湿漉漉的。
皎皎再也没办法硬起一颗心。
这眼神，就是她最喜欢的猫咪的眼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