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胡说呢!霜儿不会胡说的!”
罗灵霜奶声奶气,“哥哥都告诉霜儿了,说将来会迎娶姐姐过门,姐姐将来是要嫁给哥哥做妻子的。”
“哥哥就是喜欢姐姐啊,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谢长姝有些猝不及防,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罗灵霜了。
她居然——
被一个五岁的小丫头给说的垭口无恙,无法反驳。
偏偏小孩子的话是那样淳朴天真,让谢长姝也不好意思反驳。
云惜雪慈爱的将罗灵霜抱在怀中,“不好意思啊谢姑娘,霜儿还小,胡乱说什么你别当真。”
“没有胡说呢!”
见云惜雪也在说自己是胡说,罗灵霜不满的扁着嘴,胖嘟嘟的十分可爱,“分明就是哥哥自己说的,哦~霜儿知道了,肯定是姝姝姐姐不好意思了。”
“要不然就是哥哥胆小还没和姝姝姐姐坦白。”
谢长姝僵硬的笑了笑,一时之间几人的相处是有些尴尬的。
“霜儿,你先去厨房看看哥哥有没有什么帮忙的,好不好?”
“哥哥平日最喜欢霜儿了,一定会做给霜儿最喜欢吃的核桃酥。”
云惜雪柔声哄着,罗灵霜这才又重新开心的笑了起来,“好,那霜儿先去帮哥哥啦!”
罗灵霜欢喜的离去。
大堂之内便只剩下了谢长姝和云惜雪两个人。
原本就尴尬的场面便更尴尬了。
两人的身份关系也更不好言明。
“谢姑娘……”
良久,云惜雪有些犹豫的打破了沉默。
“怎么?”
谢长姝也恢复了平静,不似之前罗景山和罗灵霜在这里的时候那般亲切和善。
云惜雪似乎对谢长姝这样的反应并不意外,可能是女人的直觉吧。
从云惜雪在看见谢长姝的第一眼的时候,便不是来自未来婆母对儿媳的打量,倒像是单纯的两个女人之间的打量。
而谢长姝每次笑意都不达眼底的冰冷也被云惜雪所察觉。
和聪明人说话,便是要有着聪明人少说废话的觉悟的。
“我可以冒昧的叫你一声姝姝吗?”
云惜雪苦涩的笑了笑,“你的名字很好听。”
谢长姝眉心紧拧,不知云惜雪到底要做什么。
“其实,是我要求景山把你带来我的面前的。”云惜雪沉默了一会儿,所说出来的话更是让谢长姝震惊,“我想看看你的样子,想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云惜雪笑容中泛着几分苦涩,“实不相瞒,我曾经二十多年前就听说过你的名字。”
谢长姝攥紧了双手。
云惜雪这话的意思是……
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明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愿意让她做为罗景山心上人的身份过来和她见面?!
谢长姝的心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莫名觉得很是压抑。
云惜雪目光悠远,似乎很是感慨,“当年我在闺阁中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也曾经向往过出去参加大玄试,靠自己的实力在朝堂之上拼的一席之地,替我云家争光。”
“只可惜我的身体生来病弱,便是连修习玄术也十分困难,连我云家最简单的易理都难掌握。”
“我像是一只金丝雀,只能安静的待在云家所精心打造的富丽堂皇的笼子里,没有自己的自由。”
“我很羡慕你,你在宫里面所做的一切,我都有听过,包括你是如何从罪妇的身份一点点爬上了一品宫令的位置。”云惜雪眼中带着亮光,“我真的也很佩服你。”
“你能做你想做的一切,为了你心里面所坚持的事情那种豁出去拼搏的样子,更让我佩服。”
“你……”谢长姝蹙眉,试探着的开口。
她是想要问问,云惜雪是怎么知道的。
可话到了嘴边也觉得是无用。
罗明轩和罗景山都已经认出来了自己的身份,云惜雪作为他们两个最亲近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没什么稀奇的了。
只是云惜雪不但不生气房,反倒是如此平静的和自己说着一些莫名其妙,有的没的的话让谢长姝摸不到头脑。
“是我对不起你。”
“那是我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错事,为了那个错误,这二十多年来我辗转难安,每每想到的时候都很是内疚,还好……”云惜雪欲言又止,在看着谢长姝的时候眼神中竟闪烁着泪意。
“够了!!”
谢长姝厉眸打断了云惜雪的话。
她以为,她和云惜雪见面,就算没有坊间的婆子的面红目赤的争吵甚至上手打架,也该是会言语犀利互相戳着对方的痛处,谁也别想好过的样子。
不想——
她们两个人相处的场面,竟然真的这般和谐。
云惜雪低垂着眸子,纤细瘦弱的背影看起来格外落寞,她那双微红又蓄满泪水的眼睛让谢长姝看的心中郁闷难当。
那种淡淡的悲伤并不是需要说多少话,做多少表情,只是举手投足间不自觉地流露出来寒心了的表现。
那种感觉,谢长姝曾经有过。
在被关押在长宁宫的时候,在那些残酷的刑具日复一日的强加在自己的身上的时候,在她自己了解了自己的时候。
所以她能深切的感同身受。
该死的。
谢长姝心中很是懊恼气愤。
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明明云惜雪赢了,她成功的嫁给了罗明轩了,又替罗明轩诞下一儿一女,子女成双,她该是高兴的,该是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