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恩塔下题名处,十七人中最少年……”凌奕轩轻轻重复了一遍,心头一热,眼前的是白居易!那个写出《长恨歌》和《琵琶行》,名垂千古的白乐天!
白居易似乎一下子忆起了许多往事,河风吹动他银白的胡须,脸上的皱纹益发明显,他沉声问道“多年以前,我去长安只为功名,你又为何要去长安?”
为何要去长安?凌奕轩闻言一愣,随后眼中一阵迷茫,他没有想过为何要去长安,只是徐子陵建议他去,他才决定一行的。
愣了半响之后,凌奕轩看着白居易苍老的脸庞,轻声道:“我想,我是为了守护而去长安的。那个无数前辈们为之奋斗过的长安,如今却即将遭到毁灭,我不能坐视不管,去长安,是为了寻找足以守护的力量。”
“守护……哈哈哈哈哈……说的好!”听了凌奕轩的话,白居易大笑了起来,眼中似乎有些湿润,此刻的长安并非是他熟悉的那个长安,那个辉煌大唐的长安,但是不管怎么说,长安终究是长安,如果这个长安没了,还会有他记忆中的那个大唐么?
“是啊,为了守护。”他低声道:“尽管锦绣盛世还未到来,但是长安必定不会让你失望,它长久的积淀如同陈年的美酒,个中滋味只有去过的人才能够体会。”说着他抬手指向运河,微笑道:“你的船来了。”
凌奕轩站上即将去长安的客船,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满脸沧桑的老人,他恭敬地道:“先生的诗篇流传千古,千百年后光芒依旧。今日,能见到先生,足慰平生。”他转身对船老大道:“大叔拿酒来!”他接过酒坛,倒了两杯酒,清澈的美酒流转着光滑,醇美的酒香弥漫而出。
他举起酒杯,对白居易道:“在下以酒作别,望先生多多保重。”白居易微微一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凌奕轩躬身施礼,客船缓缓离开码头。
水天间,就听白居易悠悠吟道:故人对酒叹,叹我在天涯。见我昔荣遇,念我今蹉跎。
问我为司马,官意复如何。答云且勿叹,听我为君歌。我本蓬荜人,鄙贱剧泥沙。读书未百卷,信口嘲风花。自从筮仕来,六命三登科。顾惭虚劣姿,所得亦已多。散员足庇身,薄俸可资家。省分辄自愧,岂为不遇耶。烦君对杯酒,为我一咨蹉。
凌奕轩远远望着河岸,迟迟不愿收回目光,白居易白乐天,大唐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人,才被称为盛世,不是么?凌奕轩不由得握紧了拳头,那样的盛世,我不会让它消失!
此刻系统提示在他耳边响起,恭喜玩家得到白居易认同,学得白居易诗集,得传长恨歌!
客船徐徐出港,途径河岸,岸边山坡上有着大片的山草,一匹老马悠闲地吃着草,一旁放马的顽童悠悠地看着天空发呆,阵阵河风吹送,带起淡淡金黄。
凌奕轩望着此情此景,不由得朗声吟道:“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这是七岁就会背诵的诗句,今日终于见到了作者本人,和梦想中的身影融合了起来,形成了一个难以磨灭的记忆。
晨光下,波光粼粼的运河见证着天下的兴衰,前方就是长安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