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指挥上来了!”有人这么大喊,翟彪听到了,却没有任何反应,还是做着他认为该做的事情。
后面冲上来一群人,当先一个穿着花花绿绿,冲着冲着一个停顿,半蹲着向复活的敌军火力点开枪,“哒哒哒”清脆的响过,敌军重机枪再次哑火。
“上,贴上去,在这里趴着只有被动挨打!”何向东大喊着伸腿踹了一名弟兄的屁股,他看到第二大队从车头开始,以车身为掩护,一节节的清剿残敌;相反的方向,第一大队从车尾后方大约五十来米处呈扇形合围过来。再看第九节车厢,顽抗的敌军越来越少,偶尔才有步枪射击的火花绽现,却立即引得李俊魁一顿猛打。
“哒哒!”车厢门锁被打飞,何向东侧身偏头看了看里面,车厢里一片狼藉,满地都是打碎的车窗玻璃,几具尸体软塌塌的趴在木条椅背上,过道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一时间难以数清,还有几个清军用黄牛皮背包、拆下的行李框架堆积成掩体,趴在车窗边射击顽抗。
“喊话!”
“缴枪不杀!优待俘虏!”四面八方都响起喊话声。
车厢里的枪声似乎停顿了片刻,何向东抓会登上踏板,侧身躺在门口,手里的九五突“哒哒哒”一阵长、短点射打光了子弹。半滚到车门的另一边,换弹匣,拉动枪机上膛,却听车厢里一阵哭丧般的叫喊:“投降!别打啦!我们投降!”
在毫无遮蔽的江汉平原上,北边祁家湾,南边的滠口都能听到激烈的枪声。
陶毓树再次接到孝感站总调度的电话,没有等对方说话,他就缓缓放下话筒掐了线。走到窗户前看看远处阴沉沉的天空,似乎老天爷哭丧着脸。回头看看墙角的座钟,下午五点过一刻。
打开办事房的房门,南边的枪声依然绵密,陶毓树咬咬牙下了决心,大步走向北面不远处的扳道房,走着走着就小跑起来,跑了几步又摆动双臂全力奔跑。满载着第十一协的列车就要到了,过了祁家湾车站后,只需几分钟就能开到战场!这对正在与河南混成协激战的鄂东革命军意味着什么?不用想,不敢想,不能去想!
阻止他!
两名扳道工骇然看到,调度员踹开房门后抓了丁字阀就跑。两人还没反应过来,远处传来火车的示意即将进站的汽笛声,调度员跑得更快了,像一阵风般冲到岔道口,用丁字阀把进站的铁轨一寸寸移动到侧旁的机修轨道上。
根本没打算停站的火车全速而来,“咣啷咣啷”的开上机修轨道后才发现——前面没有铁轨,只有一堵矮墙!刹车!刹车!
轰隆隆
祁家湾车站传出一阵巨响,陷入空前混乱时,南面的枪声渐渐停歇,夜色也如幕布一般缓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