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单凭“德第7集团军在构筑进攻前地”这么一条信息难以让福煦下定决心。
作为协约军总司令,又身处英军阵线后方的杜朗,福煦能够切实感受到德军的无线电讯号依然频繁,例行依然猛烈,所以,虽然德军在4月29日已经停止利斯河两岸的进攻行动,福煦对德军再次发起佛兰德进攻的担心,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消的。因此,第九集团军的位置和未来作战任务将会有多种变化,并非专为何向东作配属。
5月12日凌晨两点,爱莱特河南岸,法军谢曼德达姆山脊防线的前哨阵地上。
邓铎少校蹲在浅浅的掩体内,借着暗弱的天光看了看怀表,炮击时间就快到了。等待,蓄力,借着炮火掩护涉渡爱莱特河,再渗透到德军防线后方。这一次任务比上次任务困难了许多,时间长、地形不利、德军防范严密,5月7日夜间搞了一次试探,导致一名队员受伤,却无法在德军密集的机枪火力,几乎不间断出现在空中的照明弹和随时呼啸而来的炮弹中实现渗透。
从爱莱特河注入瓦兹河的南岸到兰斯高地下,邓铎少校选择了六个地点,今夜要尝试的是第二个。
钟表慢慢的指向凌晨两点十分,少校回头看去,不禁皱紧了眉头。怎么回事儿?法第六集团军炮兵怎么没打响?南边的山脊后根本就没有火炮齐射时的闪光。
不仅少校队长在回头看,前沿单兵掩体内的十九名官兵也都回头看了,没有看到他们期待中的炮击。
兴许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导致法军炮兵耽搁了吧?等!
时间在等待中流逝,到了两点三十分,炮击没来;再等到三点整,法军炮兵还是没有动静。邓铎少校等不住了,如果炮击不能在三点十分以前发起的话,今夜的行动就只能作罢。因为炮眼分队要跟随炮火涉渡河流,要小心翼翼的渗透过德军第一道堑壕线,还要在天亮之前穿越德军第一阵地的所有堑壕,躲到森林里去。
他慢慢的移动身体,缩回法军前哨堑壕,找到法军的指挥官吕班上尉。
吕班上尉用电话联系营指挥部,营指挥部哪里知道炮兵没按时打响的原因?那就只能问团部算啦,老子不等了,撤!
在邓铎率队后撤的同时,中国远征军参谋长张孝准少将怒气冲冲的闯入苏瓦松第六集团军司令部,愤怒的挥舞着拳头大声发问:“为何炮兵没有按照计划实施炮击!?这是法国总统下达的作战任务!第六集团军将为任务一再延迟执行承担全部责任!“
凌晨,第六集团军司令部里只有一些阶级较低的值班参谋,面对中国将军的咆哮,法军低级参谋军官们只能选择听着,承受着,至于打扰上级军官甚至集团军司令官的好梦这样挨板子的事儿,我们是不会干的!谁不知道迪歇纳的为人呐?
张孝准少将吼了一通没见反应,没辙,气愤的摔门而出,钻入汽车向埃纳河北岸而去。
法军既然不着急,老子为何干着急呢?邓铎他们在前面做足了样子,参谋长在后面表示了足够的态度,如此足矣!让迪歇纳去向雷蒙。彭加勒交代好了。炮眼无需冒险去涉渡爱莱特河,他们的作战任务在德军的大突破中潜伏在苏瓦松——乌希堡这一带地区。
张孝准知道何某人的真实意图,可怜的邓铎少校以及队员们却不知道,还憋着一肚子火气呢。此时,得由戏份唱足了的参谋长亲自驱车到前方把特侦分队接回来,重新布置战斗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