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女殿下抱着自家儿子径直去了后院,夏汝皱了皱眉。
柳诗却是满脸欣慰,妙儿嫁的虽是最冰冷无情的皇室,可却极有福气的拥有了太女殿下的宠与爱,如此,他的宝贝儿子也算是能顺遂一生了。
燃着暖炉屋里,夏清妙坐在陆京墨腿上,粘糊糊的抱着人,时不时的在她脸上亲一下,像是要把前几日的空缺都补上去似的,稀罕的不行。
银鹭端着药敲门进来的时候,夏清妙才收敛了一点。
面不改色捧起药碗,微微仰头,几口饮尽。
末了也没有说苦,平淡的接过银鹭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
陆京墨的眸子暗了暗。
“银鹭,去拿些蜜饯和糖果过来。”
“不用,药不是太苦,我含点茶就好。”
夏清妙没让银鹭去拿,而是喝了点茶含在嘴里。
陆京墨沉默了一下,在他吐出茶水时亲自拿了杯子接着。
“我自己来就好。”
夏清妙有些不好意思。
他这一段时日总喜欢自己待着,不想让人在身侧服侍,已经习惯了自己做自己的事儿。
陆京墨把杯子放下,面色不是很好看。
她发现,几日不见,以往需要她宠着伺候着的人,忽然成熟了些。
这种感觉,不是太好。
把夏清妙按进怀里,在他额上轻吻了一下,不让他看见她眼中的神色。
说来说去,还是她没有护好他。
夏清妙敏感的察觉到了她的变化,有些不安的唤道:
“殿下?”
“嗯。”
陆京墨低低应了一声,然后从他手中抽出姻缘绳,轻轻的把他宽大的衣袖撸上去了些,细致又认真地帮人戴上。
红色的细绳衬着洁白的皓腕,与无名指上的戒指互相映衬。
夏清妙眼尖的看见她的手腕上也系着一个,霎时就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
他主动握上陆京墨的手,看着两条红绳贴在一起。
陆京墨在相府待了一上午,用了午膳才回。
柳诗推着夏清妙,让他把人送到门口。
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厚厚的雪虽被下人扫开,但还是有些冰渍。
陆京墨一直牵着夏清妙,防止他一不小心再摔倒。
夏清妙没了烦忧,倒是起了玩心,恢复了以前的活泼,仗着身边有人护着,总要踩在滑滑的冰层上。
“殿下。”
他玩着玩着想起了银鹭说的那些流言。
“都城里传的流言蜚语,怎么会牵扯上孟家公子啊?”
他的语调轻松,明显是不太受影响了,甚至都能主动提起了。
正巧要下台阶,夏清妙蹦着下去,陆京墨站在下面接住他,在他稳稳的落地后,才道:
“母皇生辰那晚,有人慌称你肚子痛,把我骗到了凤鸾宫,当时床上躺着一个人,我以为是你,没想到是被人脱了衣服的孟子鸢。”
“之后他不知怎么到了汀兰殿,估计穿的有些衣衫不整,被宴会上的众人看到,误认为他跟陆京安在做不堪之事。”
夏清妙瞪圆了眼。
那天晚上,殿下竟然也被算计了!
陆京墨看着他的表情,觉得应该让他知道真相。
“其实,流言刚起的时候,孟子鸢来找过我。”
“他跟我谈了一个交易。”
“只要我放过陆京安,不再追究那晚的事,他就主动承认人们口口相传的流言是真的。”
夏清妙没想到其中竟是这么个弯弯绕绕,他停住脚步,努力捋清其中的关系,最后得出结论:
“孟家公子为了御王,不惜毁掉自己的声誉。”
他懵懵的抬头:
“那殿下,你答应了吗?”
陆京墨微微点了点头。
当然是答应了。
别人说的始终是传言,只有当事人承认,才能被认定为事实。
只有孟子鸢出面承认,她再加以推波助澜,清妙才能完完全全的成为一个无辜受牵的受害者,彻底的从这件事里摘出来。
至于陆京安,以后想收拾她,还是有机会的。
夏清妙沉默了。
孟家公子替他背了这口黑锅,一辈子都要遭人白眼,受人唾骂。
但殿下是为了他,他也不能去怪殿下。
所以弄得他心里闷闷的。
陆京墨抬手捏了捏他的小脸儿。
“孟子鸢是自愿的,宝宝没必要有负罪感。”
夏清妙低着头,一直到两人走出大门,才低着声音道:
“嗯,我知道了。”
只是可惜了孟家公子,名动皇城的一代佳人,终是有了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