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柯吃完早饭,拉着云齐,挨家挨户通知在村口集合,有事通知。
连着后村鹿家也跑了一趟,鹿老大收拾一番,也跟着云齐朝着村口走去。
一个黝黑的汉子看着站着大树桩上的村长,忍不住开口,“村长,有啥事就快说,我们还要赶着时间下田锄草呢?”
云柯眉头紧锁看着说话的人,“急什么,人还没齐呢。”
等下说完,谁还有心思下田锄草。
响亮的铜锣声盖过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安静,都不要说话。”
“一大早集合大家,说几件事。第一,村里不封村了,你们想走了就走了,此后村里一概不关,出事,自个儿负责。”
这一说,人人都瞬间想到跑出村的王氏到如今都没有回来,大概是凶多吉少了。
城里阴谋诡计多,还是村里待着安全,王氏才往这城里走了几趟,就牵扯大事,可见城里多么危险。
“这第二,是件大事。徭役的告书下来了,往年为期一月,到六十里外的若水河补修,今年……。”
云柯话还没说完,便有人忍不住的哭喊了起来,“这天杀的徭役还让人活不活。”
“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活法,夏要服役,秋要交税,东要征兵。一年又一年,这分明不把咱们庄稼人的命当回事。”
一个传一个的,哭声越来越大,连着村里汉子也忍不住抹着眼泪。
心突然悲凉了起来,也不知道他们今年能不能熬过这次徭役。
响亮的铜锣声再次盖过哭喊的声音,“行了,现在还不到哭的时候。”
“咱们今年投到个还不错县令。昨儿县衙的师爷给各村的村长具体说了一下今年的徭役。今年不去若水河修河堤了,改修官道,每村负责四十里,以咱们村为起点一直到与柴胡村上面的路接轨的地方。”
“老规矩,若是不想服徭役的一人二两银子,散会以后交给我就行。”
村里人一听四十里,顿时这心哇凉哇凉的,今年这日子是没什么活头了。
往年一个月的徭役,不死也要脱成皮,凡事家里服过徭役的,身上或多多或少都留下暗伤,所以这四十里的官道与那河堤没啥区别。
“柯叔,您这话不对啊!咱们村与柴胡村接壤的地方最多不过三十里路,这还有多出来的十里,具体修哪里啊!”
相对与村里人的愁眉苦脸,鹿老大他们可就淡定多了,往年徭役家里都是用银钱抵消,所以鹿家兄弟没受过徭役之苦,只知道村里每年都有一俩没能回来。
说来也怪,平常鹿老大兄弟俩打猎的银钱刚好能维持家里的支出,按道理免徭役的银两是拿不出来的,偏偏一到这个时间段,两兄弟打猎的运气一天比一天好,三四天的时间免徭役的钱就有了,过后又一切如常。
就像老天爷不想让他们受这徭役之苦似的。
这一事堪称每年徭役的最热话题。
怪不到,鹿家昨天又去山里打猎,不知道有得了啥好东西。
云柯瞅了鹿老二一眼,不傻啊!“这往年服满期限便可以回来,没钱又吃不饱,还累得一身伤。”
“村长,你这话的意思是咱们这次徭役有钱,还能吃饱。”
云柯眉头一皱,“做梦呢?”
云一尴尬的笑笑,想想万一成真了呢?
“不过吃饱这事到是有可能,县衙拨了十五两银子当饭菜,细算下来每天能吃个七八分饱。”
“那这的确比往年好上不少。”
往年在若水河一待就是一个月,吃喝都有人看着,晚上饿了只能喝水抵饿,徭役期间受的伤大多数都是因为饿晕而导致的,这要是每天能吃个七八分饱,这次徭役熬熬还是能坚持下来。
“也只能姑且如此了,看来这县令还是有点良心,没让咱们自备饭菜。”
“村长,那有说啥时候开始吗?”
“说了,从明日开始,县衙会派遣一个衙差监督,直到修完为止。至于剩下的十里还没个定数,等明天看那衙差怎么说。”
村里人此刻真希望那十里就这样不了了之,他们也能少受点罪。
云柯瞅着已经平静下来的村里,接着说道,“这第三,既然县衙已经备着饭菜钱,那做饭的事儿,今天便定下来。由大家伙儿推荐十个做菜媳妇,一天五文,商量好以后,在我这儿报备一声。”
蚊子在小也是肉,一听做饭的一天五文钱,村里媳妇婆子心里瞬间活络起来。
这事是个难题,选谁做菜都不好,一番争论下,云柳两位族长夫人出马直接定了下来,村里媳妇婆子的性子没谁比她俩清楚,为了保证饭菜的质量,选择的都是村里做饭好吃,又不会偷奸耍滑的媳妇儿。
云柯说完便散会,鹿老大和鹿老二看着没啥事,和相熟的几人打个招呼,一溜烟便不见了。
“真是羡慕鹿老大他们兄弟俩从小到大没受过徭役之苦。一想到,从明天开始又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你这话说得不愧心,咱们也羡慕啊!”
鹿家老太看着凶悍,实则特别护崽,宁愿花钱,也不希望鹿家兄弟俩累得一身伤。
云华走过来,拍着云飞的肩膀,“你们说啥呢?一脸羡慕的样子。”
“没啥,就说些明天修路的事。”
云华笑笑也没多问,毕竟除了北云哥兄弟俩没受过徭役之苦,他们兄弟几个也没受过,家里老太太每年省吃俭用就是为了存抵徭役的钱。
“对了,云华今年徭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