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醒的时候,我父亲依旧昏迷,王烁依旧没有赶过来。
我穿着宽松的病房,缓步来到父亲的病房,他在无菌室,我透过玻璃望着里面。
薄薄的格菌纱,仿佛将父亲隔在千里之外,床边是呼吸机,随着气压泵的起伏,我的青筋也起起伏伏,这不是气质虚弱的表现,而是一个女儿被夺走父亲的不甘。
我体内的血液几乎沸腾,这种愤怒可以燎原,这么多年,我一直咬牙挺着,一步一步却只得到了这样的结果,相亲和蔼的时光只有一个晚上,我父亲在里面这么多年,却只有一个晚上能与女儿相聚。
我紧咬着牙齿,死死的盯着里面,父亲的心跳还不稳定,医生说他脑缺氧太久了,脑细胞过多死亡,能否苏醒还是个未知数,早知今日我何苦把父亲接出来。
嘴里一股血腥,我紧紧咬着的牙齿咬破了牙肉。
简元!王家!还有杀死我妈妈的人!这三点绝对有联系。
以前的我对简元充满了爱恋,即便他伤害了我,背叛了我,我也无怨无悔,这样不清醒的感情,让我故意遗忘许多细节。
你们都小看了我!我发起疯来,六亲不认!唯一的血亲得到了这样的对待,要我如何忍耐!我们一家原本可以很幸福,若不是那个男人,我怎么又怎会如此。
王烁给我的态度也明确的告诉我,他知道关于我家的事情,他也知道我若离开他,会有另一股势力对付我,王烁一直知道我要帮父亲脱罪,所以他才说出这样的话。
简元听到我父亲的事情,他绝情的希望我与父亲一同消失,还有李易,这家伙虽然陌生,却知道的比我更多。
我唯一能解开谜团的只有那本日记了。
“想什么呢,苦大仇深的皱眉。”
是王烁,到底还是来了,虽然完了。我微微扯着嘴角,不让他看出其他的倪端:“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在。”
转头望着他,他穿着双股拧线的灰色毛衣,里面是整洁的衬衫,毛衣的领口刚好围住衬衫的领口,袖口价值不菲的patek~philippe,刚好衬托了他的气势。
他眼神带着一丝疲惫,鼻梁上驾着一副金丝眼镜,看样子他一夜未合眼,即便如此,王烁依然有着强大的气场。
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良好的家世背景,与常年处在顶端的交际圈,都让他带着无形的贵气,而我,只不过是万千人群中的一颗细沙,什么时候成为钻石都是未知数。
王烁没有看出我掩饰的情绪,他因为来的太迟有些抱歉:“家里发生了些事情,好在解决了,我马不停蹄的赶过来,还好你没大碍。”
他边说边打量我,确认我没有什么异常,才接着说:“我找了上海的脑科大夫,也联系了惠灵顿的专家,他们会尽快赶过来专家会诊,你无需过多的担心。”
我佯装认真倾听,脑子却不停的思考,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对我这么好,即便小时候他喜欢我,可现在他得到了应得的,却还是一如既往。
我隐隐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维系,并不是长时间的积累,若真是爱情,他不会放任简元留在我身边,若不是爱情,他也不会对简元没有半丝好感。
这是一个时机,父亲骤然发病,让我看清了许多事情,我被简元牵扯了太多的感情,以至于没有看清太多的事情。
王烁一点一点融化我的心,让我卸下了防备,若不是父亲病发的疑点太多,勾起了许多恐怖的回忆,估计我会一辈子傻下去。太多的谜团,唯一揭开的办法,只有一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们结婚吧。”
王烁愣了,他丝毫没想到我会主动提及,这阵子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若我想要拖延正式结婚的时间,这是很容易的。
王烁的嘴巴微微张开,歪着脑袋看着我,完全不相信我能说出这句话。
叹了口气,带着我最深情的眼神:“王烁,我们结婚吧,经过昨晚,我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最无助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你,望着父亲躺在病床上,却无能为力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人也是你,如果这就是爱情,我想我爱你!需要你!也担心你!”
话音刚落,王烁笑了,如此开心,如此幸福,他紧紧的抱着我,转头对着我父亲的病床说:“爸,你放心吧米苏交给我吧,我这辈子都会补偿她。”
补偿,我抱着王烁,紧紧的回味补偿这个词!你错了!我不需要补偿,我需要真相。而我第一个要下手的人,就是简元。
还记得我带着简元偷偷溜回家的时候,那时候虽然小,但我却看清了一个人的面孔,那个趴在我母亲身上的男人,我记得他的面孔,深深的烙印永远无法抹去。
简元看到了,却紧紧闭口不提,但这依旧改变不了事情残忍的一面。
我对父亲说了这令人作呕的事,话一出口,我便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再也无法停止。
母亲哭闹委屈,指责我说谎,父亲勃然大怒,他第一次打了我,我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不是对的,但家里出现了裂痕确是真的。
我甚至希望这一切都是我的胡言乱语,我哭着跑出去找简元,我脑海中唯一需要的人便是他,当我到他家的楼下,苦苦守候,却等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那个男人,那个趴在我妈妈身上的男人,他拎,把简元送上了车,我躲在楼口的阴影里,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压制惊讶的情绪,当做什么事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