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傅沧泓挑起眉尖,往北堂暹脸上淡下这意思,似乎,朕不传讯,你就不来了?”
“这是两码事。”北堂暹双手环胸,一副毫不买帐的模样,“北皇向来是个痛快人,开门见山吧。”
“好,”傅沧泓目光凛冽,好似两柄利刃,“朕要你,每年开采金矿的十分之一。”
北堂暹浓眉一扬。
“怎么?不愿意?”
“那倒不是,只是咱们当初可是说好——”
“嗯,此次算朕失信,作为补偿,朕特许你在东海边建立码头,并允许你的人随意靠岸,进行一切法律许可的活动。”
北堂暹一怔——建立属于自己的码头?这可是他长期以来,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
“怎么样?”
“好,”北堂暹痛快地点头,“此次回去后,我即命人将黄金运来。”
“不必。”傅沧泓摆手,“这批金子,你且找个地方,单独搁置起来,朕会着人去取。”
北堂暹眸中闪过丝疑色,到底没有多问,只是略一拱手,调头而去。
“还有,”傅沧泓出声将他叫住,“此事若透出什么风声去,那咱们俩之前达成的一切——”
“我知道,你不必多说。”北堂暹冷冷撂下一句,方拂袖而去。
傅沧泓垂眸,视线落到纸面上,脑海里的思绪愈发清晰,形成一个个鲜明的文字,在笔下排列成行。
钦此。
笔锋一顿,划出锋利的刀片,傅沧泓方才收手,将毛笔搁回架上,尔后绕过御案,下了丹墀,出殿门往永泰湖的方向而去。
白色大理石修筑的长堤,绕整个永泰湖一圈,看上去就像是镶嵌在绿色玉石上的银边。
他在一株御柳下立定,极眸望去,但见湖心岛旁,确实停着只画舫,只恨岛上树影重重,让他根本无法望见佳人的踪迹。
稍一思索,傅沧泓遂也下了堤,登上只小舟,拿起长篙一撑,便朝湖心岛的方向而去。
近了,近了,已经可以很清晰地看见,那掩映在树丛中的灰色假山石,还有木亭,但,就是没有伊人。
傅沧泓心中不由一紧,三步并作两步,登上小岛,遂四下搜寻起来,却见树影寂寂,草木深浓,微风过处,无数细碎叶片儿飒飒地响。
仅此,而已。
“璃歌——”傅沧泓不禁慌乱起来——只半日光景不见,她,难道她——
“哗——”一阵水声传来,傅沧泓霍地转头,却见一抹婀娜的倩影正在水中漂漾,紧悬着的心顿时一松,遂俯身拾了枚石子,扬手抛去。
“啪”,石子在空中划过出道长长的弧线,落在夜璃歌身旁,溅起一大片水花。
“好啊!竟敢偷袭!”夜璃歌大叫,猛地转过身来,右手一抬,一道笔直的水柱立即射向傅沧泓,傅沧泓跳开,看着水柱撞在旁边的树上,碎成无数透明的珠子。
两人发了性,一个岸上,一个水中,竟玩得不亦乐乎,直到暮色西沉,傅沧泓方住了手:“歌儿,快上来。”
夜璃歌也有些倦了,遂攀着岸缘,用力一撑地,整个身子已经弹上岸,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圈,稳稳落在草地上。
从袖中摸出张锦帕,傅沧泓凑近前,细细为她拭去面上水痕,体贴地道:“怎么样?累了吧?”
“哪有。”夜璃歌嫣然一笑,转开目光,看向天边那轮被晚霞包裹的夕阳,忍不住叹道,“真美。”
“是啊,很美。”傅沧泓点头赞同——只要能跟她在一起,什么地方都可以是天堂,美,或者不美,又有什么重要呢?
一阵风吹来,夜璃歌不禁打了个颤,傅沧泓褪下长袍,披在她肩上,轻声嗔道:“回去吧,好好沐浴一番,小心别着凉。”
“嗯。”夜璃歌点头,收回视线,两人携手并肩,朝龙赫殿的方向而去。
……
温泉水哗哗地流淌着,夜璃歌把整个身子浸入水中,头枕在暖玉池沿上,忍不住舒服地吸了口气。
一只贼贼的手忽然袭来。
半睁开星眸,夜璃歌一把将某人不老实的爪子给扣住。
那人还是“恬不知耻”地靠过来,挤眉弄眼地笑。
夜璃歌也笑,只是眼底藏了两把小刀子,闪动着凛凛冽光。
某男全然不惧,仍旧坚强挺进。
夜璃歌见他如此,只得变被动为主动,上前一把抱住某男的头,于是乎,一池温水就那样春意荡漾了……
约摸折腾了半个时辰,傅沧泓方才拥着佳人登上池岸,此际夜璃歌已是浑身酥软,无力再与他抗衡,某男由是之得手,终偿己愿。
第二日,傅沧泓没能在元极殿出现,只命曹仁传出圣旨,免朝一日,众臣腹中暗暗窃笑,纵然那起熟读圣贤书者,竟也没有什么激烈的表示,而是安静地散去。
寝殿之中。
傅沧泓躺在枕上,手指穿过身侧佳人的缕缕青丝,心中无限满足——娇妻、权势、滔天富贵,一个男人平生最向往的一切,他都已经得到,如今,还有什么可以渴求呢?
夜璃歌翻了个身,樱唇刚好撞在傅沧泓的鼻尖上,于是乎,免不了一场地动山摇……
曹仁垂手立于殿门外,偶尔听见里边传出的动静,眼中也不禁盈-满笑意——若是以后的日子都这样,那他们这些奴才,就有好日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