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柳儿在醉春院忙活着,驿站这边,沈倾城见她二人出了驿馆,悄悄瞥了眼院子里不停踱步的浣纱,然后立即回房。
浣纱飞快地跟了进来,在她耳边低声耳语了一句。
沈倾城惊诧地瞪大眼睛,压低声音问:“王爷要我们立即动身?”
浣纱点头:“墨竹悄悄来告诉奴婢的,让您去清河巷那处宅子会合。”
“好,必须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快走!”沈倾城虽然纳闷,方言来的那样匆忙,应该是告知陆通已死的消息,陆通死了,按理不会去盐关县了,可为什么冷啸风还是决定要去。
顾不得想那么多,沈倾城从里间取出一个小包袱,浣纱亦步亦趋地跟着。
“王妃,杏儿和柳儿回来,会不会起疑心?”
“就算怀疑又怎样?我敢肯定,那两人的身份有问题,重要的时候不能让她们跟着。”沈倾城道。她想不透,皇帝为何要让两人跟着,这两人的脾气这么冲,哪里像是能伺候人的?竟然把她们给了自己,倒更像是给自己找茬来了。
浣纱同意地点点头,沈倾城又道:“我已经跟程将军的人说了,她们回来,就说我跟王爷出去访友去了。等她们找到我们已经走远了。”
两人徒步走着,驿馆离清河巷不太远,拐了几拐就到了。那边的院子有几个月没有住人,显得有些萧条,沈倾城刚赶到,就见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门口,她左右看了看,悄悄走过去。
“城城,快上来!”冷啸风伸出手来,牵着她的手上了马车。
浣纱去了后面一辆,墨竹正在那里等着,两辆车一前一后出了巷子,往城外走去。
“那院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沈倾城往后面望了眼。
冷啸风见她留恋的样子,知道她想起了两人初识那段时光,他们在这里相识相知,然后成亲,留下了两人难忘的回忆。
他握了她的小手,细细摩挲几下,“回头有空我们回去住几天。”
沈倾城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可是如今有案子要查,估计是没有时间了。
“陆通不是已经死了吗?去盐关县能查到什么?”
“赃银!”冷啸风一针见血地指出,“我们要亲身去盐关县体察一下民情,如果陆通真是清官,就不会收受人家的贿赂,如果他真的收了,那笔赃银在何处?只有这些疑虑都找到了,才能最后定案。”
沈倾城点头:“可是就凭我们两个,就能查得出来吗?”
“事在人为!”冷啸风笑了,“再说,父皇有旨,不求无功但求无过,要我们抱个孩子回去,可不得好好陪陪我的王妃吗?”
“贫嘴!又拿我当挡箭牌!”沈倾城红着脸拧他一下,冷啸风一点儿也不生气,哈哈大笑。
马车出了城,往东南方向而去,时辰还早,官道上没有什么车辆,一路上畅通无阻。
醉春院里,杏儿留了个心眼,红衣女子送来的茶点一点都没敢用,形容了下冷啸风的相貌,让红衣女子画了下来。
“不对不对,这里眉毛再浓一些,还有,这人不怎么爱笑……”
红衣女子画工不错,可就是不如杏儿的意,她这儿挑挑那儿拣拣,好不容易才像了一些,她将画递到杏儿两人跟前,“姑娘,您看是这个样子吗?”
“还行吧,就这样!”杏儿拿着画像端详了下,虽然不十分像,也有了七八分。
红衣女子笑颜如花:“那这样,姑娘你们不方便出去,小女子出去替你们寻人,不过嘛……”她扯了条帕子掩嘴轻笑,抓起桌上那锭银子摩挲着。
柳儿怒了:“你贪得无厌,刚才不是给了你银子吗?”
红衣女子无辜地看向她:“姑娘,刚刚说好,这锭银子是我替你们画画像的,可是这跑腿费,还有一间一间房去寻人,打扰了客人的兴致,这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好了,拿去!”杏儿向柳儿使了个眼色,柳儿只好又掏出一锭银子扔过去。
“姑娘真大方,我立马去给你们找人,耐心等着啊!”红衣女子立即眉开眼笑,拿着画像扭着身子出去了。
杏儿和柳儿在屋里坐着,红衣女子已经出去了,屋子里还是弥漫着一股子香风,熏得人头晕脑胀,杏儿忽然觉得燥热起来,在屋里焦急地踱着步。
“姐姐,那女人能信吗?”柳儿等得不耐烦了,出声道。
“且等等吧,她要是敢耍花样,看我们不杀了她!”杏儿烦躁起来,“这女人怎么还不回来,若敢卷了本姑娘的银子跑了,就是追到天边都要将她找回来!”
忽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有脚步声传来。两人一喜,迎上去,却是一个身体发福的中年男人,浑身打着酒嗝,眼睛都醉得眯缝起来。
“人呢?坠儿,你不是说屋里有美人儿送给爷享用吗?”男人脚步虚浮,高一脚浅一脚。
杏儿和柳儿乍然变色,她们被人算计了!
“唰!”两人勃然大怒,掏出长剑,指向那中年男人:“滚!”
“哟,两位姑奶奶脾气可真大啊!”门外忽然走进一人,正是刚才出去的红衣女子,她手里拿着那张画像,啧啧了两声:“看不出,还是只母老虎,追男人追到青楼来了!这等悍妇,换我是个男人也要躲起来,邱爷您说是不是啊?”
红衣女子肆无忌惮地笑着,花枝乱颤,一点都不畏惧眼前的两人。
杏儿勃然大怒,长剑指向她,红衣女子不怕反上前,离剑只有一步之遥,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