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拱手道:“回九王爷,属下和白虎奉命将那名刺客埋到西郊,然后避到一边隐了身,起先很平静,待到一个时辰之后,忽然有人来了,两人联合将坟墓扒开,将棺材取出来。”
这些跟程武说的大致差不多,冷啸风和沈倾城细细地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青龙又道:“蹊跷的在后头,先前我们还以为,那两人是要为刺客收尸,结果,那棺材打开,里面的人忽然站起来了,属下吓得不轻,好奇地跟着他们,一点都没错,那刺客竟然是诈死,三人吵了一阵,一同离开墓地,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属下紧紧跟着,生怕漏过什么线索,那三人一直来到一所宅院,属下打探过了,那是总督大人的别院!”
“陆占庭,果然是他!”冷啸风自言自语道,深邃的双眸厉光乍现。
沈倾城恍然大悟,“那天你故意放话要来盐关县查案,陆占庭当时也在场,为了毁灭证据,他派刺客去刺杀陆通,这样,就算我们查到什么,陆通已经认罪,人也死了,再查到对他的威胁就不是很大了。”
“正是如此,那时候,就算所有证据都指向陆占庭,因为陆通已经认罪,他就不能得到法律的制裁,就跟隔靴搔痒一样,动不了他的根本,反而还打草惊蛇。”
青龙又道:“属下跟踪他们,查探到那里正是陆总督的地盘,便小心潜伏着,后来,陆总督亲自来了,那两人将刺客拖到他跟前,陆总督责问他为何不按规矩来,将毒药换掉了。”
“这么说来,是他藏在牙齿缝中的毒药被换了,”一般的杀手,完不成某些特别的任务,就会以死来表达自己的忠心,那刺客明显是个贪生怕死之人,竟然违背规则将药调换了。
“我们还得感谢他,若不是他,怎么能揪出幕后的陆占庭?”冷啸风唇角溢出一丝冷酷的弧度,“目前大致锁定,内鬼就是陆占庭,他跟陆通受贿一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沈倾城点头:“原来是一条大鱼,难怪,当时在牢房里,陆通看着陆占庭不敢承认,他一定有弱点被他抓住了,或许是他们两人都参与,陆通自愿将罪责全部揽上身,这一切还得问过陆通本人才知道。”
可是陆通根本就不配合,这点让人很无力,事情又转到原点,秦湘柔的去向不明,若是找到她,定能有办法撬开陆通的嘴。
“好,等派出去的人回来,基本就可以收网了。”冷啸风眼里映出灼灼的光芒,胜利的曙光在向他招手。
冷啸风将薛耀找了来,回想起那天的情形,薛耀有些纳闷。
”当时我从盐场做工回家,天色擦黑,看不清路,忽然脚下踢到一个东西,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个人,简直将我吓坏了。我看她还有一丝气息,就将她弄回了家,我的爹娘都是好心的人,连夜请大夫医治,那女子次日醒过来,忽然就来了官差,说我拐骗良家妇女,就这样将我抓了起来,那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救的竟然是县太爷陆通的夫人!”
沈倾城皱眉:“陆夫人有没有跟你们说什么奇怪的话?”
薛耀想了想,摇头,猛地眼睛一亮:“她没有说什么,倒是悄悄交给我一个小本子,特意叮嘱说不能交给别人。小的不识字,隐约知道是一些人名。”
冷啸天有点激动,“那册子现在何处?”
如果没有料错的话,那该是那名私盐贩子记录的行贿官员名单,一般做生意的,会将往来客户名单或其他事务详细记录下来,以免还礼的时候弄不清楚。
薛耀脸膛红了红道:“我不知道那东西的重要性,房里有一张桌子腿儿不平,便将它垫桌子腿儿了!”
沈倾城扑哧笑了:“薛公子,咱们辛辛苦苦找的东西,你却拿它去垫桌子腿儿?”
该说他什么好呢?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如果他将那本子放在身上,一定会被官差搜到,倒不会有人想到他会将那么重要的东西随意地垫在桌子下面。
冷啸风大喜,转向程武道:“你立即动身,跟薛耀回去取了那本册子来,别惊动其他人。”
程武懂他的意思,这件事牵扯很大,若是动静大了,到时候那些人不管不顾了,他们在此经营得久了,必定有一股巨大的力量,仅凭他们这几个人,要胜出太难了。
秦湘柔还在找寻中,陆通藏得极为隐蔽,陆占庭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以为已经死了的人有一天会突然跳出来,那个时候他的表情一定十分精彩。
几家欢喜几家愁,这边驿馆里,陆占庭小声训斥着他的手下,“混账,本官养你们多年,就只知道吃干饭,什么事也做不成!陆秦氏一个妇人,怎么就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快些去找,不然提头来见!”
手下垂首而立,乖乖地听训,陆占庭挥挥手让他们退下,警告道:“你们最好小心些,本官出了事情,你们一样脱不了干系,轻则累及你们的子子孙孙,他们终生都要为此背上污点,重则抄家灭族,孰轻孰重自己取舍吧!”
“大人放心吧,那些银子都已经存进钱庄,保证万无一失。”陆席安慰道。
“你懂什么?那些钱一日没有脱手,我这心里就高高地悬着,只愿九王爷和那方钦差早日离去,我才可以睡个好觉啊!”陆占庭疲累地伸了伸胳膊,出事这些日子,方言就像闻着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