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城猜测,浣纱大概想趁此机会向方言挑明心意,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还是拉着冷啸风出了牢房,不打扰她的表白。
“城城,这不好吧?”冷啸风回头看了眼关上的牢门,浣纱紧紧地抓住方言的手,急切地说着什么。
她可是沈倾城的贴身大丫鬟,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沈倾城坚持道:“她难得有这个勇气,就成全她吧。”
冷啸风不好说什么,将狱卒遣得远远的,让他们单独说话。
两人在外面的马车上等候浣纱,过了许久,也不见她出来,沈倾城不由担心地想要进去看。
“你放心吧,方言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冷啸风握住她的小手安慰。
沈倾城却不无担忧:“你不知道,浣纱对方言是真的上了心了,我怕她做做傻事!”
冷啸风叹口气:“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事比她刚才的惊天之语更傻的呢?”
“你是说?”沈倾城忽然一个激灵,冷啸风揽住她,“她刚才那番话,恐怕已经被人听了去,不出明日,恐怕就会传得人尽皆知。”
“这可不行!”沈倾城不住地摇头,“九郎,你有办法的是不是?”
冷啸风爱莫能助地苦笑一声:“媳妇儿,你夫君我不是神仙,刚才你没守门的狱卒听说吗?八皇兄特意来关照过了,恐怕现在监牢外面还有他布下的眼线,浣纱在门口那些话,那些人一定早就听到了,还不趁此机会散布得到处都是?”
沈倾城刚才并未注意这些,仔细想想,好像是这么回事。那,浣纱要怎么办?那些话传出去,她还要怎么见人?
“或许这也是一件好事。”冷啸风忽然道,沈倾城不明白地看着他,他犹豫片刻才道:“明天就会有方言跟浣纱的传言,以前那些关于你的传言就不攻自破了。”
“你怎么能这么想?浣纱虽然是丫鬟,但她跟我相依为命,跟亲姐妹差不多!”沈倾城立即就急了。
“你听我说!”冷啸风扶着她的肩膀,“我也不想这样,但我说的是事实,她一个丫鬟,就算流言可谓,终究会很快淡去,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
沈倾城心里十分不舒服,“你是不是怪我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了?是不是后悔以前纵容我出去抛头露面了?”
冷啸风看了眼旁边,幸好墨竹和车夫都站得远远的,不然他的一世英名全都毁了。
他连忙放下车帘哄她:“城城,我们夫妻一场,你怎么能这样曲解我的意思呢?”
沈倾城横了他一眼:“谁知道呢,先前不是没事吗?现在谣言满天飞,我让你没脸了,还伤了皇家的脸面,想必皇上也没少为难你!”
这话不无赌气的意味,却也说对了几分,可以想见,父皇母后知道此事,心里定是有看法的。
想到接下来还要面对内忧外患,冷啸风无奈地苦笑一声:“你这小东西,就会故意找茬,知道我奈何你不得是不是?”
语气带着十足的宠溺味道,沈倾城心里放松了,却还是想再确定一次,看着他的眼睛逼问:“你老实说,有没有后悔这样纵容我?听到传言的时候有没有不高兴,有没有埋怨我?”
看来不说是不行了!冷啸风只好老实交代:“当然——没有!”沈倾城听到前面两个字,脸色骤变,他连忙补充,她才哼了声,“这么勉强,我就知道!”
冷啸风见她别扭的模样,索性将她箍在怀里:“傻瓜,我当然希望你跟其他女子一样在我的羽翼下无忧无虑地生活,但最初认识你,就知道你不是一个能囚禁在狭窄后院里的燕雀,你是一只翱翔在天际的雌鹰,我们夫妻将并驾齐驱,这点我早就知道了,又怎么会后悔呢?”
沈倾城却并不满意:“那谣言的事呢?”他明明刻意地回避,还不承认!
冷啸风目光微闪,在她薄嗔的眼神中无所遁行,只好老实道:“那个,最初听方言说他有心仪之人,我的确有些不舒服,那么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顾忌,若不是碍着父皇和文武百官,我当即就要找他算账了!后来,蔡弘故意将祸水引到了你身上,太后更是利用此事兴风作浪,不过你是受害人,我只有担心疼惜你,怎么会埋怨你呢?”
沈倾城听得心里酸溜溜的,不知道说什么,轻捶他一下:“说我是傻瓜,你才是傻瓜呢!”
“王爷,王妃,浣纱出来了!”墨竹在马车外面禀报。
沈倾城忙一把掀开帘子,就见浣纱朝这边走来,跌跌撞撞的,精神有些恍惚,她的心一下子提起来。
难道方言拒绝了她?这也在情理之中,这个傻姑娘啊!
“浣秋,快去扶着她!”
“哦,是!”浣秋看浣纱那样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墨竹已经飞快地跑过去,想扶她又碍于男女之别,只能不自在地搓着手。
浣纱往马车这边走,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个趔趄,墨竹连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急切地问:“你还好吧?”
“墨竹哥,我来吧!”浣秋适时道。
墨竹担心地看了浣纱几眼,只好将她交给浣秋,亦步亦趋地跟到马车边。
冷啸风有些不忍,“这样吧,我骑马回去,让她坐车陪你。”
沈倾城感动地笑了:“九郎你真好!”此时她还真放心不下。
浣秋扶着浣纱过来,沈倾城忙吩咐道:“快扶她上来,浣秋,你也一起,好生照顾着她!”
浣秋受宠若惊,可见浣纱失魂落魄的样子只好应下了,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