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帐内众将士纷纷行礼,冷啸风鹰隼一般的眼睛直视着他,沉声道:“元帅刚才那话是何意?”
雷霆走到他跟前,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向冷啸风深深地鞠了一躬。
鹰眸倏地罩上一层寒意,逼视着面前躬着身子的雷宽,冷啸风心头猛地一跳。
雷宽是征北大元帅,无论在京城身份高低,在这里,他就是一军统帅,万万没有向别人下跪的道理。他这样做是何意,不得不让冷啸风的心高高地悬了起来。
“王爷不用让程将军去敌营打探了,九王妃确实在那耶律郡主的手里。”此言一出,帐中所有人无不大吃一惊。
“爹,你怎么知道的?”雷霆第一个凑上来。被他爹一个凌厉的眼神一扫:“这里只有元帅,没有你爹!”
雷霆眼神微微一缩,在京城他对这个父亲多有不忿,甚至时常惹怒他,可没错,这里是军营,他父亲的本事如何他比谁都清楚,还是很忌惮的。
定了定神,他改了口道:“元帅,您是怎么知道的?怎么都没提起过?”
雷宽瞥了眼面色铁青一动不动僵在原地的冷啸风,才道:“前几日刚到达洛城,耶律郡主就遣人送了信,说王妃在她手上,要王爷你……”他扫了帐中其他人一眼,顿了口,低头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来,递给冷啸风。
一封普普通通的牛皮纸信封,冷啸风却觉得有千钧重,他颤着手结果,抖抖索索地打开,脸色瞬间煞白。
“王爷,王爷!”墨竹担心地喊道,难道王妃出了什么事?
冷啸风脚下踉跄了一步,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似的,怔怔地盯着那张信纸,失魂落魄。
雷宽不忍,还是劝道:“王爷你先冷静冷静,我没有告诉你,就是怕你这个样子,你、不要太担心,我们不是有耶律茂做交换吗?他们不敢将王妃怎么样的。”
“混账!”冷啸风暴跳起来,“你知不知道,我媳妇怀着孩子,深陷敌营,你要我如何冷静?嗯?”
“我立刻派精兵连夜抄近路去敌营,誓死确保王妃安全无虞!”
“不必了,本王的王妃,不劳你费心!”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王爷!”雷宽见他要走,连忙拦住。
“你以为本王还能相信你吗?”冷啸风处于盛怒的边沿,有一股想将他的头拧下来当球踢的冲动。
雷宽一向说话掷地有声,此时却有些心虚,此时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又怎么能让冷啸风冷静下来?
雷宽硬着头皮挨了一顿训,冷啸风走了几步回头,目光沉沉,死盯着他的眼睛,齿缝里挤出几个字:“雷宽,王妃若是有什么事,本王定要你陪葬!”
语毕,他兀自出了营帐,墨竹是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意的,这会儿还不知心里怎样火烧火燎的呢,连忙跟上。
“王爷!您要是想发火,就对着奴才撒吧,雷元帅他毕竟是一军统帅!”
冷啸风厉眸狠狠刮了他一眼:“若不是看在战事紧急,本王早一剑削了他!”
墨竹松了一口气,他担心冷啸风暴怒之下,什么都顾不得,到时候贻误了战机,就是救出了王妃,皇上那里也不好交代。
“王爷有何打算?”
冷啸风双拳捏得死紧,额头和手背上青筋暴露,足可见他此时心中是如何盛怒。墨竹忍不住怨雷宽,他们王爷不是是非不分之人,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隐瞒不报呢?
冷啸风望着天边渐渐聚拢的夜幕,眼里闪过一抹痛色:“从亲兵中挑选一百名顶尖的,我亲自去一趟。”
墨竹大惊:“王爷,那女人既然放了话,定然知道你会有所动作,岂会轻易让你如愿?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
“那你告诉我,还能怎么办?你家王妃过的是什么日子,你能想象到吗?”
墨竹摇头,他自然无从体会。冷啸风甩头,坚定道:“此去凶险,我必须亲自前去。耶律娇杏故意抓了她来,无非就是为了要挟我,改日两军阵前,她还是会搬出来。”他向来没有什么野心,若是耶律娇杏真的拿她要挟自己退敌,他想自己恐怕会如她所愿。到时候恐怕会搭上整个征北大军,他也不想那样。
所以,现在就行动,才是上上之选。
墨竹也苦无良策,只好又回了营帐,将冷啸风的决定告知雷宽。他叹了口气:“我就是担心他过不了这一关,看来该来的还是会来,我考虑不周!”
程武主动请缨:“元帅,此事末将未及时告知,有罪,末将愿意将功折罪,王爷一同前去,请元帅应允。”
雷宽知道多说无益,沉默地点头算是同意,雷霆也要跟着,雷宽愤怒地瞪他一眼:“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雷霆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你这样冷血无情之人,怎么理解得了?反正你同意我要去,你不同意我就偷偷去,要我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蓕钼,我做不到!”
雷宽几十年的面子都丢尽了,脸色涨得跟猪肝似的,却依然忍了下来,什么都没有说,大步出了营帐。
很快,冷啸风挑选了一百名精兵,乘着夜色悄悄出发了。
————
沈倾城跟着来冲走了好半天,终于在山下找了一个小村庄住下,屋主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叫陈婆婆,寡居在此,丈夫和儿子都参军殉国了,沈倾城很是怜惜她。
因为还有事,来冲留了些钱物,又去山上打了些野味,估摸着够吃上一阵子了,才准备离去。
将打来的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