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不知不觉接近尾声,七月悄无声息地即将到来。
虽然还没到首尔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但此时的天气已经足够折磨人了。
高挂的炎日炙烤着路上的行人,仿佛要把他们的皮肤和地上被烤干枯的树叶同化,整个街上弥漫着一股专属于夏天的灼烧的气味,让人打不起一点精神。
尤其是,首尔的夏季多雨,雨将至未至时的那种闷热感,仿佛要将人的呼吸权力都给剥夺,让人的心情也跟着烦闷起来。
“看来下次得打伞上街了,娘炮不娘炮的不重要了,再被这太阳烤一会,我就和昨晚给彩英做的煎蛋差不多了。”
徐然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虽然从地铁下来之后也就走了几百米的路程,但也足够他受了,之前一直在北美上学的徐然,还是很少有机会感受到这样热烈的感觉的。
今天下午徐然是来loen报道的,李文石已经帮他安排好了,他需要去找一个叫做张胜元的人。
张胜元是李文石在loen关系很好的故交,似乎是个领导级别的大佬,说是他会给自己安排工作。
明天周一开始,徐然的打工生活就要正式拉开帷幕了。
听李文石的陈述,自己虽然是通过走他的关系进loen打工,也只是个短期的实习生,但自己最终能拿到多少是和自己的绩效成正比的——当然,与其说是绩效,不如说是打杂的勤快程度。
徐然明白这肯定是李文石那位朋友的顾虑,首先当然是不能拂了李文石的面子,但用职权帮朋友,如果招了个混日子的人又难免被指指点点。
但其实徐然是个很明事理的人,他知道李文石愿意帮助自己,也是因为知道自己成绩不错,觉得不是那种得过且过混日子的普通学生。
所以以李文石后辈名义进入公司的徐然当然会认真工作,不会让李文石不好做人。
“咚咚咚。”
徐然根据李文石给的信息,来到一间办公室前,轻轻敲了敲门,然后在门外耐心等待。
“请进。”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从门内传来。
徐然推门进去,就见面前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身穿黑色西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此刻正伏案用钢笔写着什么,桌上的职员牌写着的三个子应该就是“张胜元”没错。
徐然轻轻把门关上,来到男人面前站定。
过了一分钟,似乎是终于写完了什么,男人终于放下钢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腕部,抬起头来打量来人,见到是一张陌生的年轻面孔,中年男人先是愣了两秒,然后反应过来,微笑道:“你就是文石说的后辈吧,请坐。”
徐然松了口气,张胜元用的是英文,看来是李文石给他透过底了。
“您好。”
徐然欠了欠身,然后坐在了桌前的转椅上。
“欢迎你来到我们公司,文石这家伙,难得求人帮一次忙,以前都是只有他帮别人的份。”
张胜元点了点头上,手上把玩着那支看起来很名贵的钢笔,语气很是随意。
听起来似乎是张胜元在追忆和李文石的相交往事,但徐然细品了品他话里的意思,瞬间就回过味来了。
这是在隐晦地敲打自己呢,意思是自己是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让你进的公司,对自己本人并不是很相信。
“听文石说你的语言水平不太行啊,你有信心做好日常琐碎的工作吗?”
不出徐然所料,张胜元顿了两秒就直接问了个尖锐的问题,鹰一样锐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徐然的眼睛,仿佛想要勾出徐然内心的慌乱,那是一种来自久居领导位置的人自然而然的气势。
徐然冷静地和张胜元对视着,语气不卑不亢:
“您说的没错,我的语言水平确实有待提高,但我觉得我的读写能力还是不成问题的,所以只要不是交流沟通方面的工作,我认为我应该都可以胜任,而且我最近空余时间也有注意好好练习。”
“公司最近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虽然你是个实习生,但不见得就能划水,工作量肯定是会和你的报酬匹配的。而且你能保证工作没有失误吗,如果出了纰漏是需要负责任的。”
张胜元翘起了腿,十指相触呈塔尖状,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徐然能感受到对方想要给自己更强的压迫感。
但徐然根本不吃这一套,他老爸就是公司很高级别的领导层,这些事情徐然多多少少也见过一些,他也知道这往往只是领导的驭下手段,不过是摆弄员工的伎俩罢了。
他清楚的记得,在公司下属面前像一只威严的狮子一样的父亲,回到家之后在老妈面前,是怎么温顺的像一只猫咪的。
“请放心,我对待工作的态度一定会很认真,该完成的一定会完成,不会让您难做,保证百分之百不犯错误这种事情没有人能做的到,但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徐然的语气仍然很镇定,回答一丝不苟。
“当然,也希望您在工作中能够不吝啬对我的指点,相信在您手下我的能力一定能有长足的进步。”
徐然顿了顿,忍住起鸡皮疙瘩的不适感,给张胜元抬了个花花轿子。
不管什么领导,总是吃这一套的。毕竟以后张胜元就是自己的直属领导了,自己要在他手下干上两个月,还是要处好关系。
“不错,看来抗压能力挺强,态度也很认真。”
张胜元满意地点点头,以他多年的经验,三两句话的试探足够他认识徐然的大概:“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