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婶眸光躲闪,下意识的抱紧灵儿;因为陆江蓠太聪明了,她每一句话都猜中了。
没错,灵儿病了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里,老周要下乡收购鸭子,根本没在家里;而老婆子嫌弃她生的女儿,根本不肯拿钱给灵儿治病。
灵儿就一直咳嗽着,拖着没医治。
直到几天前,灵儿越来越严重,精神也不好,甚至高烧不退。
她恳求老婆子拿钱治病,却被老婆子辱骂一通;她只能抱着灵儿去找村长赊账,村长善良倒是真赊账给她了。
可是,中药喝了两三副,灵儿一点好转都没有,连高烧都没退下来。
今儿,她又去找村长了;可村长却直摇头,说灵儿病情太严重了,而他也找不到原因,很可能没救了……
村长让她带着灵儿来找陆江蓠试试,如果她说能救,兴许还有机会。
可是……这陆江蓠治病的法子太不靠谱了,竟然要让灵儿泡冷水?
那不是害了她吗?
她垂着头,不敢正视陆江蓠的眼睛,哽咽道:“我就想问一句话,我闺女还有救吗?”
陆江蓠清丽漂亮的脸上一派严肃,郑重其事的告诉她:“有救!但你若不按照我的办法,她或许撑不过两天了!”
当听到她说撑不过两天时,周婶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你能保证救活她不?”
陆江蓠皱起秀眉,这个周婶实在太顽固了:“不能!她烧的太久了,我不知道她的心肺功能衰竭没有!但我会竭尽全力抢救孩子!请你马上把孩子给我!”
周婶颤抖着手,紧紧抱着孩子,眼泪无声无息的滑过脸上,“我要一直看着俺闺女!万一、万一她走了,我也好陪着她……”
若是平时遇到这种胡搅蛮缠的病人,陆江蓠根本不会理会;而这一次,为了救人,她忍了:“好!”
周婶正要将孩子交给陆江蓠时,忽然,一个身子骨硬朗的老婆子三两下窜到前面,气冲冲的一把揪住周婶的头发就往地上按:“臭婆娘!铺子不管,农活不干,一天天就知道抱着你那要死不活的赔钱货瞎晃悠!治啥治呀,没瞧见她那死样根本救不活了?”
说着,周老婆子粗鲁地揪住周婶的头发往地上拖拽:“整天就知道花冤枉钱!你当我儿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呀!还不跟老娘回家干活去!”
别看周婶对陆江蓠泼辣,在家却是个软骨头,被周婆子拿捏的死死的。
周婶痛呼挣扎着,被老周氏拽的头皮生疼,眼泪直冒,拖出好长一段距离;却没有一人敢上前帮忙!
老周氏的毒辣霸道,一点都不输给李氏。
张氏母女扭着腰肢,也不装好人了,一脸看戏的姿态。
陆江蓠抱着病重的灵儿,对药铺的小厮招招手,喊道:“去,把那泼妇拉住!记住,可别让她摔着碰着,不然她讹诈起来,你们可要自己掏腰包!”
药铺的小厮其实都是苏木的侍卫,这点话自然听的明白。
于是,两小厮立刻架住老周氏,周婶这才挣脱魔抓。
药铺里,陆江蓠先将灵儿放平,从医药箱里翻找出一只退烧针,迅速给灵儿注射。
然后又抱着她进入内院,而内院里,小宝正在默写唐诗,忽然看见自己娘亲闯进来,还抱着个小女孩,立刻就放下唐诗,上前询问:“娘亲,灵儿怎么了?她脸好红啊!”
陆江蓠来不及解释,一边抱着灵儿,一边找木桶:“小宝,快去找个木桶,接满冷水。”
小宝意识到娘亲很着急,也不多问了,小小的身子一下子钻进屋子里,然后吃力的提着一个桶出来。
“小宝,转过脸去!女孩子洗澡,男孩子不能看!”陆江蓠麻利的替灵儿脱掉衣裳,将她放入水中。
小宝瘪瘪小嘴,很是乖巧的转身了。
陆江蓠掐算着时间,相当于给灵儿洗洗身子,又赶忙让小宝找来干爽的棉帕和衣裳。
可是,自从她们搬走后,苏木便取消了值夜;而张大夫几乎把内院都半空了,连被褥都没有,哪儿有干棉帕呀?更别提小孩儿衣裳了!
小宝冲进各个房里找能用的棉布,结果,陆江蓠没等他出来,便脱下自己的外袍裹住灵儿,迅速将她抱进屋里。
而这一幕,恰好被周婶看到了……
她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般恶毒……
周婶怔愣了一下,也急忙跟着进入屋子;此时,陆江蓠正在给孩子把脉,听心跳。
持续高烧,确实让孩子的心肺衰竭了,而且孩子左右双肺都有啰音,多半是支气管肺炎!
心肺衰竭必须要吸氧气才能保证正常呼吸。
偏偏系统沉睡了!
而她没有氧气瓶!
于是,陆江蓠先给孩子用了平喘化痰,扩张支气管的点滴,然后开始手工制作氧气瓶。
幸亏她有制作氧气的原材料,双氧水和二氧化锰!
她先将双氧水倒入瓶子里,再倒入二氧化锰,瓶子里立刻就冒出了泡泡;再剪掉废弃的输液导管当氧气管,用胶布黏在小孩的鼻子上,简易的氧气瓶便做好了。
氧气一吸上,灵儿的脸色就好转了许多,陆江蓠将体温计放入她的腋下,不多时,温度已经降到三十八度五了。
周婶看不懂体温计,用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眼泪顿时溢出眼眶:“降了!蓠姐儿,灵儿的温度是不是降了些?”
“不错!那边有柴房,你去烧些热水,带会儿还要给她洗澡,擦拭动脉!”
陆江蓠指着院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