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北京城!
这个年过的实在没有年味,只因皇太后丧期之内,一切娱乐活动尽皆取消,是以,京城的百姓,日子倒也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分别。
嘉靖十七年,便在沉寂中度过。
紫禁城内,嘉靖皇帝朱厚熜祭拜完蒋太后,回到自己的寝宫内,批阅着奏本,正巧曹端妃挺着个大肚子过来问安。
朱厚熜执着曹端妃的手,坐在床榻上,说道:“爱妃,不好好待在翊坤宫养胎,还大老远跑过来,动了胎气怎么办?”
曹端妃今年双十年华,虽然两年前已经为朱厚熜生下一位常安公主,但是容貌秀美,艳丽异常,这些年甚得朱厚熜宠爱,如今又是怀有身孕,越发显得娇艳。
曹端妃这些时日背着朱厚熜求神问道,希望能生下一位皇子,母凭子贵,万一将来有一日,皇子继位,那她岂不就是皇太后。
更何况,现在坤宁宫那位方皇后,已然失宠多年,虽然有正宫娘娘的名头,实际上跟那些冷宫中的妃子们,没什么区别,入宫这么多年,莫说连个皇子,就是连个皇女都没生出来。
今日,曹端妃突然觉得腹中胎儿有些动作,便带着些点心,过来看望朱厚熜。
“陛下,臣妾腹中胎儿有些动作,臣妾怕是错觉,想让陛下听听。”曹端妃拉着朱厚熜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腹部上。
朱厚熜露出笑容,说道:“待朕听听。”说完,便俯下身子将耳朵凑到曹端妃的腹部上,仔细倾听。
突然,朱厚熜兴奋道:“动了,动了,爱妃,朕听见他动了。”
曹端妃展颜一笑,看着朱厚熜像是孩童一般,兴奋的大叫,便柔声道:“陛下,再过五个月,就能降生了。”
朱厚熜直起身子,笑道:“辛苦爱妃。”
曹端妃温柔一笑,说道:“臣妾不辛苦,陛下日夜操劳国事,当要保重龙体。”
朱厚熜刚想开口,便见黄锦从门外溜了进来,知是有要事。
曹端妃也是看见这位黄锦太监,便站起身说道:“臣妾先行告退。”
朱厚熜便开口道:“黄锦,将朕那件朝鲜供奉来的白熊皮袄子,给端妃拿来。”
黄锦恭敬道:“奴婢遵旨。”
不大一会儿,黄锦捧着一件由白熊皮制成的袄子进来,朱厚熜抖落开,将它亲自给曹端妃披上。
曹端妃披着这件朱厚熜曾视若珍宝的皮袄,动情道:“臣妾谢陛下。”
朱厚熜拍了拍她的手,说道:“爱妃先回宫,朕忙完事情,便过去。”
曹端妃听朱厚熜晚上又要去她寝宫夜宿,神情更加艳丽,说道:“臣妾等着陛下,臣妾告退。”
看着曹端妃退了出去,朱厚熜说道:“说吧,何事?”
黄锦恭敬道:“皇爷,锦衣卫千户郑壁派人快马回报,八十万两银子已经过了黄河,三五日内就能运到京城。”
朱厚熜心情更佳,说道:“黄伴,可有赵俊的奏本?”
“回皇爷,还没消息,奴婢猜想,赵俊应该是到了承天府,过些时日,便会有消息回来。”黄锦说道。
朱厚熜扔下刚刚拿起的奏本,又将其扔在桌案上,说道:“朕这心,始终不安。”
黄锦知道朱厚熜的心病,蒋太后一日不下葬,朱厚熜的心便一日都不安宁,便问道:“奴婢将致一真人请进宫中,解解皇爷的不安?”
朱厚熜道:“去吧,将邵真人请进宫中,朕有些疑惑,要与邵真人请教。”
“奴婢这就去请邵真人。”黄锦说完,便快速退了出去,来到外面,唤来一位年轻的内侍,却是那个机灵鬼冯保,黄锦说道:“骑快马,将元福宫邵真人请进宫中,快去快回。”
冯保说道:“黄大爷,小的这就去。”
黄锦见这个机灵鬼,快速消失在视线里,便笑着摇摇头返回去服侍朱厚熜。
却说冯保,快步跑到宫外,与那值守禁宫的侍卫借来一匹快马,翻身上马,马鞭挥舞,便赶到元福宫请致一真人邵元节入宫。
待冯保赶到元福宫,自有那道士将他迎了进去,冯保虽然人小,但是知道这元福宫的地位,便问道:“这位道长,敢问邵真人在何处,圣上旨意,请邵真人入宫。”
接待他的道人乃是元福宫的彭云翼道长,便带着冯保赶到邵元节修道所在致一真人府。
站在院中,彭云翼说道:“师叔祖,陛下召见。”
片刻,房门打开,确是那个醉道人打着哈欠走了出来,看见彭云翼带着冯保站在院中,也没有理会,出了真人府,便回了自己居住的柴房。
这时,那暂时居住在元福宫里的道人陶仲文也走了出来,彭云翼不敢向漠视醉道人一样漠视这陶仲文,连忙施礼道:“见过师叔。”
老道人笑呵呵问道:“可是圣上召见道兄?”
冯保连忙施礼,说道:“见过真人,圣上召见邵真人,特命小的前来请真人入宫。”
陶仲文便点点头道:“云翼,准备一辆车马,道兄更衣之后,这就入宫。”
彭云翼道:“是,师叔。”便去了后面将朱厚熜御赐的车马套上,赶到了真人府外,正巧邵元节沐浴更衣完毕,坐在马车之内,挥手对着陶仲文道:“师弟,随为兄一起入宫。”
陶仲文道:“尊道兄法旨。”
在冯保的带领下,彭云翼驾着车马,一路东行,便进了紫禁城中。
侍卫见是致一真人邵元节的车架,不敢阻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乾清宫外,彭云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