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嬷嬷冷笑一声,侧身一让,道:
“那你去抱啊,这可是国公府的嫡出小姐,你若是胆敢碰她一根汗毛,别说你这身皮,连脑袋都别想再要!”
下人急的额上冒汗,离王殿下和国公大人还在前头等着呢,他若是两手空空的回去,可怎么跟他们交代啊!
正咬咬牙想跪下来再求,却见裴花玉和裴淑丽走了过来。
裴花玉微微一笑,嘴角漾出两只可人的小梨涡,声音甜软如天籁,道:
“既然六姐姐不舒服,就不要强求了,让她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下人为难:“可……”
裴花玉十分善解人意的接着道:
“我和妹妹会同你一起前去,向父亲解释清楚的,这样,父亲应该就不会再责怪于你了。”
下人一想,倒也是,有两位小姐一起帮他解释,国公爷定然不会再责怪于他。
对比潘嬷嬷的横眉立目,再看看七小姐的温婉可人与八小姐的乖巧可爱……
啧,国公爷格外偏宠庶出,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下人迅速收起脸上的讨好之色,对七小姐和八小姐好感顿生,并狠狠在心里唾弃了潘嬷嬷一番,转头对着裴花玉姐妹俩连连鞠躬,道:
“多谢七小姐与八小姐,小的感激不尽!”
裴花玉抿唇一笑,端的是端庄得体,道:
“离王殿下可是贵客,咱们就不要在这里耽搁了,快些去吧。”
下人忙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等裴花玉和裴淑丽走出好几步后,才低着头小跑着跟上。
潘嬷嬷看着裴花玉姐妹离去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便转身照看裴枭然去了。
前院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厅堂里,裴醒山拎起茶壶,亲手给离王斟了一杯清茶,笑着道:
“不知离王殿下在我朱雀住的这些日子可还满意?”
离王坐没坐相的歪在宽大的木椅里,却别有一番倦懒的美态,闻言勾唇一笑,道:
“自然是满意的。朱雀地处得天独厚之地,年年风调雨顺,虽不如大殷土地辽阔,却物产富饶,要什么有什么,再加上赤宣帝热情好客,本王在宫中住的这段日子,着实满足。”
原本想着离王顶多回个满意或者不满意,没想到他竟然还说到了朱雀的物产。
本来嘛,别人夸赞自己家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但,裴醒山身份不同旁人,朱雀因为矿多地肥,因此招来了不少虎视眈眈的敌人,他身为一方守土大将,自然深有体会。
因此,听到这话,虽然知道大殷不会轻易对朱雀出兵,仍是微微冷了脸色,暗含警告道:
“的确,我朱雀物产丰饶,因此兵士们各个养的膘肥体壮,若是有外敌胆敢入侵,哪怕是耗,也会将对方耗死。”
这话倒不是气话,因为多年前,玄武曾出兵朱雀,想将这块肥肉一口吞下,据为己有。
那时的玄武兵力比朱雀强出一倍还有余,因此信心满满,耍了个卑鄙手段,明里说要和朱雀联姻,背地里却牺牲了一位送亲的皇子,硬说成是朱雀有意谋害而挑起了两国的战争。
然而万万没想到,朱雀虽兵力不如玄武,却用只守不攻的策谋,凭着源源不断的供给,硬是以少胜多,逼的弹尽粮绝的玄武不得不主动退兵。
那一战中,玄武冻死、饿死的兵士不计其数,朱雀也损失了不少城池,但当玄武撤兵之后,这些城池很快又被夺了回来。
当然,别人处心积虑的想谋害自己,自己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吧?
于是趁着玄武大败、士气不振、元气大伤之际,朱雀拿着那位皇子并非是朱雀之人所害死的人证和物证,理直气壮的出兵玄武。
玄武的国库早就耗空了,很快便举旗投降,并签下百年不战之约,还亲自送了一位皇子来当人质,以表示自己愿与朱雀重修旧好的诚心。
不过,聪明的人都看的出来,朱雀之所以能大获全胜,不仅仅是因为不缺粮草,更多的原因是玄武的低估对手。
轻敌可是兵家的大忌,玄武不仅犯了这个大忌,还因为当时刚刚登基的新皇太过好大喜功,主帅又凭着自己这一方人马多,而只顾着埋头进攻,从不考虑兵法谋略,从而屡屡中了朱雀埋下的埋伏。
但,那又怎么样呢?
朱雀以少胜多是不争的事实,因此,裴醒山说起这话来,底气那是相当的足。
大殷的确比玄武还要强上许多,不过,要是真打起来,就算大殷毫无悬念的会取得最终的胜利,也将会是惨胜!
离王摆摆手,轻笑一声,道:
“裴大人不要紧张嘛,本王只是夸夸你们朱雀而已,没有别的意思的。”
裴醒山似笑非笑道:
“那便多谢离王殿下的夸赞了。”
两人正你来我往时,被派去请裴枭然过来的下人便跟在裴花玉姐妹俩后面,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
裴醒山看了看裴花玉姐妹俩,又看了看那下人,眉头微拧,十分不悦的问道:
“裴枭然人呢?”
那下人连忙上前一步,小声道:
“奴才按照老爷的吩咐,去了六小姐的院子寻六小姐,谁知,六小姐不肯来,说是身子不舒服。”
这话说的,好像裴枭然是因为不想来所以故意装病似的。
裴醒山眉心拧的更紧,他当然也不想让裴枭然与大殷的离王走的太近,可离王这次是专门来看望裴枭然的,他总不能强迫离王换个人来探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