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王灿灿一笑,道:
“裴大人能如此想,本王就放心了。”
与裴醒山得知自己的亲生女儿身子不舒服不是第一时间去看望,反而怀疑对方装病故意报复自己不同,离王一直在走神想的是,裴枭然是不是又受到什么暗算了?
他早就看出来这对父女的关系并不和,裴枭然在国公府中的地位也不高,所以,这个能弄死猛虎的彪悍小东西突然身子不舒服,极有可能是中了谁的暗箭。
脑海中不期然浮现起上一次她在自己面前默默倒下的画面,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团,抱起来更是没有多少重量……
离王突然站了起来,道:
“既然枭然妹妹身子不舒服,那便换本王去找她吧,裴大人可否让人带路?”
裴淑丽余惊未消,结果没得到离王殿下的安慰不说,还听他说要去见裴枭然,顿时气哭。
裴醒山只以为她是被吓的,一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一边沉思了片刻,然后对离王道:
“离王殿下随在下来吧。”
离王可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若是他回绝了,还不知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不如遂了他的愿,他想看,就让他去看吧。
反正裴枭然曾经亲口向他保证过,若是她胆敢与这大殷的离王有丝毫牵连,就任凭自己打杀!
况且还有自己在一旁盯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想到此,裴醒山便一手抱着裴淑丽,一手牵着裴花玉,放心的迈开脚步,带着离王往外走。
裴花玉自从听离王说要去看望裴枭然,就拼命的朝裴淑丽使眼色,想要让这个妹妹假装被吓坏、需要看大夫为由,拦下父亲,顺便阻止离王殿下。
谁知,裴淑丽只顾着委屈和生气去了,完全对裴花玉的暗示视而不见。
裴花玉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妹妹居然这么笨,她怎么以前没发现呢?
不过此时裴醒山已经带着他们走出了一段路去,她又一时再想不出别的办法阻拦,只能郁郁不乐的跟着一起朝裴枭然的院子走去。
进了院子,刚走到屋门前的台阶下,里头的潘嬷嬷已经听到动静,开门迎了出来。
不愧是宫里出来的嬷嬷,就是如此机敏。
潘嬷嬷看着迎面走来的几人,微微有些惊讶,随即福了福身子,道:
“老奴给国公爷、离王殿下与二位小姐请安。”
“嬷嬷请起,”裴醒山十分客气道:
“听说枭然身子不舒服,我们便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潘嬷嬷掀起眼皮,不轻不重的扫了裴花玉与裴淑丽一眼,道:
“今日早上,七小姐和八小姐送了一碗肉粥来,随即小姐便从屋里狂奔出来,扶着门框呕吐不止,肉粥也是摔了一地。”
她语调平缓毫无起伏,语气不冷也不热。
但就是这种有什么说什么、哪一方也不偏袒的态度,反而更加令人信服。
裴淑丽一听就急了,尖声叫了起来,道:
“你胡说!六姐姐才不是因为我们那碗肉粥才吐的呢!”
潘嬷嬷不疾不徐道:
“老奴并未说小姐是因为那碗肉粥才吐的,老奴只是说,在七小姐和八小姐送肉粥来之后,六小姐才呕吐不止的。”
这两句话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在说裴枭然之所以会身子不舒服,全都是因为她们送的那碗肉粥?
离王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有些莫测起来,率先抬脚朝里走去。
潘嬷嬷犹豫了下,尽管不想让任何人在此时进去打扰裴枭然休息,却终是没有伸手阻拦。
别人也就罢了,这位可是大殷的离王,万一她这一拦影响了两国之交,可就真真不知该怎么向圣上交代了。
裴醒山听了这话,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裴花玉和裴淑丽。
毕竟在他的心目中,这两个女儿可是乖巧听话、天真可爱的很,怎么会做出用肉粥毒害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这种事呢?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裴花玉见连自家父亲都被这嬷嬷说的怀疑起她们来,连忙扬起小脸,一脸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道:
“爹爹,您别听她瞎说。”
随即又看向潘嬷嬷,因情绪太过激动,声音难掩尖利的道:
“大夫不是来看过了吗?大夫都说了,六姐姐不是因为那碗肉粥才不舒服的,你为什么一定要说六姐姐不舒服是因为我和淑丽送的那碗粥?是不是六姐姐让你说的,好让别人听了,讨厌我和淑丽?”
潘嬷嬷有些纳罕的望着面前的小女孩,不得不说,这位七小姐颇有心计啊。
变脸如翻书不说,还懂得反咬一口,小小年纪便已经如此,等长大了,必定更加城府深厚。
潘嬷嬷眼帘微垂,不卑不亢道:
“小姐并未让老奴说过此话,不过,小姐在肉粥送来后才不舒服,这是不争的事实,莫非,老奴说错了吗?”
“你……可是六姐姐并未喝过那碗粥啊!一口都没喝!”
“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不过,事出必有因,早晚会水落石出的。”
裴花玉快被这个老婆子气死了,却说不过她,哑口无言之下,她只能求助的抬头望向裴醒山。
她虽说有一番心计,可是跟在宫里搓磨了几十年的潘嬷嬷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
裴醒山当然是向着她们的,哪怕心里也觉得裴枭然突然呕吐极有可能是因为这姐妹俩送来的那碗肉粥,他依然会向着她们。
毕竟,谁叫裴枭然是他最憎恨的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