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烈鸢倒是没有欺骗妹妹,他当真是要去如厕的。
当然,前去如厕的途中,还可以做点别的事情。
待走出书房好一段距离之后,百里烈鸢才开口,问身边跟着的心腹手下之一秦观道:
“秦观啊,你说,救命之恩,难道只有用命才能还的清吗?”
秦观话少,看起来木木讷讷的,但实际上心思却比谁都灵敏。
因此,一听这话,就知道百里烈鸢指的是什么了。
他思忖片刻,道:
“若救命之恩只能以命相还,怕这世上很多人都不会再想被别人救了吧?反正救了这条命也要还给别人,又何必再求救?求救不如自救。”
百里烈鸢点点头,道:
“你说的极是,那你觉得,本王做的,够不够还一个救命之恩呢?”
秦观想了想,道:
“王爷给陶大夫的酬金足够陶大夫两辈子吃穿不愁,这其实已经算是还了恩,况且,王爷还不止做了这些,不仅让陶大夫住进王府内,好吃好喝供着,更让府内下人待陶大夫如待您一般半分不得怠慢。除此之外,您还以陶大夫的名义设药铺、粥铺,时常布施穷苦百姓,为陶大夫赢得莫大美名,恕属下直言,王爷您做的,已经足够偿还陶大夫救下公主殿下一命的恩情了。”
百里烈鸢却是冷笑一声,道:
“但有些人还是尚不满足呢,还想着利用本王的妹妹来控制本王,以救命之恩来挟持本王。可惜啊,本王虽然不可能被她所挟持,却不能伤害自己的妹妹,妹妹对她百依百顺、感情极好,若是本王伤了她,怕是妹妹会第一个不同意吧……”
秦观低头不语。
“不提那些让人生厌的人了,”百里烈鸢话头一转,不知想起了什么,夭冶惑人的脸上不自觉染上几分笑意,道:
“枭然今日都做了什么?还是如同往日一样么?”
虽然在妹妹的死缠烂打之下不能去见某人,但这里可是王府,处处都是离王殿下的眼线,某人的动向自然无法逃过那些眼线。
秦观想起手下刚刚送来的汇报,也不由自主的微微勾了勾唇角,道:
“早上倒是和往常一样,先去山脚下看朱雀那些受伤的兵士们恢复的怎么样了,临近中午回来时,却被陶大夫给亲自来请走了,陶大夫说是要请她去王府各处逛一逛,赏赏景,不过,两人相处的似乎并不愉快……”
秦观记忆力极好,根据手下的汇报,将陶大夫与裴枭然碰面后,两人的对话全都一字不差的说了一遍。
百里烈鸢一开始还听的有些郁闷,心说陶大夫从一开始就对裴枭然表现出了明显的敌意,会好心请她在王府内游玩才怪。
既然明知道那陶大夫肯定不安好心,那小东西怎么还是跟着去了?
待听到后来小东西的反击后,百里烈鸢才恍然,原来小东西是在这儿等着陶大夫呢!
被人当场戳穿了心事,戳破了计划,还被揭穿了本性,陶大夫当时的脸色一定很精彩吧?
因为妹妹被利用却一时想不出惩治的好法子的憋闷当即被驱散的一干二净。
看着一脸舒爽的离王殿下,秦观思量再三,还是决定不要提醒对方裴小姐其实连他也一起骂了吧……
余下的几日裴枭然过的比之前更加清闲。
大概被她一通揭短给气着了,连陶大夫都没有再来找她的麻烦。
裴枭然以为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到她离开大殷,没想到,在离开的前一晚,她的住处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人一身宽袖华炮,金冠簪发,身披鹤氅,一双桃花眼儿在暗夜之中愈发魅惑勾人,不是离王殿下又是哪个?
门口守夜的婢女纷纷福身行礼。
百里烈鸢言简意赅道:
“开门。”
门口的婢女犹豫了一下,小声道:
“殿下,裴小姐刚刚歇下。”
那意思,这大晚上的,您一个大男人闯人家小姑娘的房间不太好吧?
百里烈鸢转头,缓缓扫视了那婢女一眼。
那婢女看不到他的脸色,只察觉到他的目光,便觉头皮发麻,跟被老虎带着倒刺的舌头舔过似的,连忙改口道:
“奴婢知错,殿下请。”
婢女打开房门,百里烈鸢毫不避讳的直接走了进去。
这里可是他的王府,谁要是活腻歪了,可以往外乱传一个字试试。
更何况裴枭然还小,他也不可能会对一个小屁孩起什么龌龊心思。
入了房间,才发现房间内很暗,裴枭然果然已经歇下了,烛火全熄,只留了一盏油灯在桌子上。
一灯如豆,艰难的驱散着黑暗,在房间内洒下一层暗黄色的光辉。
百里烈鸢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头也不回的朝着身后一摆手,后面的房门便知意的缓缓阖上了。
床帐是放下来的,百里烈鸢走到床帐前站定,先是侧耳听了听,床帐的另一边悄无声息,也不知里头的人是刚歇下还是已经睡熟了。
明明不是来做什么亏心事的,离王殿下却莫名觉得有些紧张,定了定神,才伸出一根如葱玉般修长的手指,挑起一边的床帐挂在金钩上,转头朝床头看去。
就见偌大的一张床中央躺着一个身形娇小的小人儿,那小人儿穿着白棉的xiè_yī亵裤,四仰八叉的躺着,大约是觉得有些热,身上的绮罗软被被她一脚丫给蹬到了一边。
百里烈鸢忍俊不禁,轻轻拉过软被的一角搭在她的小肚子上免得着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