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枭然原本想陪着自家三哥一起去参加书画会,顺便调|教一下赵家大哥,让他明白如何能讨得自家三哥的欢心。
到时候三哥跟他关系混好了,三嫂不自然就有了与自家三哥接触的机会了么?
不过在书画会的前一天,圣上又派人来宣她进宫,裴枭然便只得取消了这个计划。
不过进宫也好,正好裴枭然有事想跟赤宣帝说。
夏日到了,荷花盛开。
这次面圣的地点便是在皇宫内一处荷花池的池心亭里。
荷花池很大,翠绿的莲叶长出水面,层层叠叠,连成一片,荷叶亭亭,绿盖擎天。
大片的绿叶更衬得荷花娇嫩,美不胜收,间或能从荷叶的缝隙之中看到几条嬉戏的小鱼悠闲游过,荡起层层清澈的水波,好一片旖旎的风光。
赤宣帝特地让人提前为裴枭然准备了些小孩子爱吃的零嘴、点心和瓜果,茶也上的是果茶。
裴枭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很可口,不禁眯起眼睛,长长的舒了口气。
好景、好茶、好吃的。
人生还有何求?
赤宣帝看着她那副满足的快要飘起来的小模样,心情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变得舒畅了起来,这些日子的疲累和烦恼更是一下子消逝的无影无踪。
两人一边吃一边东一句西一句的随意闲聊着,也不去讲究那些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礼仪,清风凉爽,围,一呼一吸间便能吸|吮到满满的荷花与荷叶的清香,别提有多惬意了。
裴枭然忽然问道:
“陛下,不知您还有别的任务要交给枭然吗?”
赤宣帝一挑眉,笑着道:
“暂时没有了,怎么了?”
裴枭然咽下口中的果子,认真道:
“那就让师傅们出宫继续教枭然习武吧,枭然已经荒废好久了,若再懒散下去,怕是手脚都要生疏了。”
裴枭然自落水之后就再也没跟着师傅们习过武,五位师傅又都是大内高手,自然又回到宫里继续做事了。
赤宣帝闻言,不禁欣慰的点了点头。
一般的小孩都是巴不得偷懒的时间能久一点、再久一点,最好一辈子都不用再去学那些枯燥无味的东西。
这个小家伙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主动提起了这茬儿。
赤宣帝当即便派人去通知裴枭然的五位师傅,明日便可继续去北郊大营里教她习武了。
而赤宣帝之所以将教习裴枭然武艺的地方选在北郊大营,一个是因为那里兵士多,且每日都有训练,有一定的带动性。
二来习武辛苦,离开了那些可以撒娇的家人,小东西的心性也会磨炼的更加坚定而独立,她的家人也不用因为看到她这么辛苦而心疼。
当然就算看不到也还是会心疼的,但亲眼看到跟看不到的心疼是完全不一样的,后者比前者要好受的多。
裴枭然也喜欢呆在大营里,因为家里讨厌的人太多,总有吃饱太闲没事儿找事儿的,不如在外头更加清静自在。
双方达成共识后,继续愉悦的继续边吃边聊。
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又聊到了裴枭然去护送离王的事儿上。
赤宣帝饶有兴趣的问道:
“跟着离王去大殷的路上遇到什么有趣的事儿没有?”
裴枭然捏着点心往嘴里送的小手一顿,将点心又放回了玉碟里,拍了拍手上的点心碎渣,装模作样的想了想,点头道:
“倒是遇到一件极有趣的事儿。”
“哦?是什么?说来听听。”
裴枭然看了眼赤宣帝笑意吟吟的脸色,缓缓道:
“我与离王殿下遇袭之后,曾逃到了北疆附近的一处小镇上,那时,离王殿下为了躲避追杀,与一名兵士互换了衣裳,又用布巾蒙住了半边脸,看起来倒和普通的兵士差不多了。
当时离王殿下身上身无分文,幸而我身上还带着些碎银,可是带的太少,怕是还不够离王殿下的一顿饭钱,内心很是忐忑。
但是——”
裴枭然话锋一转,佯作高兴道:
“但是万万没想到我朱雀百姓竟然如此慷慨大方,当时我还受了些伤,离王殿下出去帮我买药买吃的,竟无一人向他索要银子。”
“哦?还有此事?”
赤宣帝也听的啧啧称奇,只是本应为朱雀有这样的百姓而自豪,不知为何,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便追问道:
“那后来呢?”
裴枭然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眼帘微垂,道:
“后来我觉得这样有些不太好,就算人家慷慨大方,我们如此白吃白拿却是良心不安,便让离王殿下将银子硬给人家送了去,离王殿下回来和我说,他在街上看到许多和他穿着一样的兵士,也是白吃白拿,从不给钱的。
唉……没想到我朱雀的百姓如此大方,只是若不收银子,家中老小又要靠什么生活下去呢?舍己为人是好,可不为家人着想就有些不好了,陛下觉得呢?”
裴枭然抬头,果然就见赤宣帝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个干净,周遭的温度也跟着急速冷却了下来。
赤宣帝看着她,语气还算温和的问道:
“当真有此事?”
裴枭然用力的点点头,道:
“陛下若是不信,可以亲自遣人去看,枭然若有半句谎言,愿任由陛下处罚!”
赤宣帝当然要查,而且要狠狠地查!
仗着天高皇帝远就在当地欺压百姓、仗势欺人,真当北疆是他詹家的地盘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他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