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只允许程氏与裴文长算计他们,他们就不可以反过来算计对方了吗?
凭什么?
她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程氏与裴文长的事情。
程氏与裴文长却三番两次的找她麻烦,这一次,甚至算计到了她的三哥头上来,欲要借着裴醒山的手,将她三哥生生害死!
看来这两人是看自己一直不愠不火,就以为自己是个怂包软蛋,不懂得反抗了是吧?
所以这一次,她决定好好儿给两人一个教训,让他们明白——
她,可不是好惹的。
不等裴曾山反应过来,再继续追问下去,裴枭然已经一甩披风,抬脚走了出去。
看着对方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的转身离去,裴曾山不禁暗暗咬紧了牙关。
他转身,看向裴文长。
正抱着程氏的尸体怔怔出神的裴文长立刻警觉起来,恶狠狠道:
“二叔,你可千万不能让人将我娘的尸体扔给野兽,不然,我就和你拼了!”
“那是自然。”
裴曾山想了想,道:
“不如这样,我让人将你娘的尸骨送回她的故乡安葬,你看怎么样?”
这个二叔倒还算有些良心。
裴文长点点头,道:
“就这么定了。”
见他紧紧的抱着程氏的尸体不撒手,裴曾山知道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程氏已经死去的这个事实,便转身朝外走去,顺便驱散了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众人。
房门被人从外面带上,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裴文长清楚的感觉怀中自己娘亲的身体正在快速变得冰冷、僵硬。
他将侧脸贴上程氏的胸口,听不到心跳,也感受不到对方的呼吸。
裴文长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却怎么也无法忍住,最终还是失控的哭出了声来。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揪扯着胸口的衣襟不能自已。
一颗心像是被一只铁掌给紧紧攥住一样,血肉从指缝间挤压迸溅而出,令他痛不欲生、几欲断息。
在算计别人的时候,他可没想过,别人在失去至亲之后是否也会如此痛苦。
只顾着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而不择手段、为所欲为。
现如今,自己失去了至亲,方才知道,那滋味,是有多么痛与苦。
夜里起了风雨,哗哗啦啦的喧嚣了一夜。
周晚儿的房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周晚儿得知了程氏的死讯之后,很是惶惶不安,到后半夜才好不容易和衣睡着,睡着之后还一直不停的做着噩梦。
此时听到一声巨响,一直睡不安稳的周晚儿立时便醒了过来,一睁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口,浑身湿透、眼眶乌黑、双目赤红的裴文长。
“啊——!!!”
周晚儿立时发出了一声尖叫,身边的丫头立刻跑到了她的面前,张开双臂做出一副护主的架势来,满是戒备的望着裴文长。
裴文长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在那丫头面前停下,声音嘶哑的道:
“滚开!”
那丫头生生打了个哆嗦,被裴文长那异常凶恶的眼神狠狠吓了一跳,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嗜血的猛兽给盯上了一样。
丫头双腿一软,下意识退后了几步,忙不迭的退到了一边去,为对方让路。
周晚儿见状大惊,尖声叫道:
“不要——不要过来——你要做什么啊啊啊——!!!”
门外大雨喧哗,她的喊叫很快淹没在了大雨之中,根本传不出去。
周晚儿被径直朝着自己走来的裴文长吓得动弹不得,随后,便感觉衣襟一紧,被人一把揪了起来。
裴文长像拎小鸡似的拎起周晚儿,冷声斥道:
“闭嘴!”
周晚儿立刻闭上了嘴巴,满是惊恐的睁大眼睛望着他。
裴文长也不废话,开门见山、语气阴狠的问道:
“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按照我的计划行事?嗯?!”
周晚儿眼神飘忽,结结巴巴道:
“这、这个……”
“不说?”
裴文长阴冷一笑,道:
“正好你的家人都在我的手上,我这就下令让人将他们全都杀光!”
“不要!”
周晚儿惊叫一声,脸色煞白,哆哆嗦嗦道:
“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她咽了口口水,带着哭腔道:
“昨天晚上,我按照你的计划去了裴雨轩的屋子里,看到裴雨轩趴在桌子上,就以为他已经被迷晕了,于是就将他拖到了床上去,谁、谁知……裴枭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还告诉我,我的家人已经被她的人给全都救出来了,并且转移到了另一个安全的地方,让我不用再担心他们的安危。但是,如果我不听她的话,离开她三哥的屋子的话,她就会直接杀了我!我、我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又怕她真的杀了我,就、就听了她的话,又回了自己的屋子,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周晚儿没有骗裴文长,裴枭然当时确实是这么说的。
裴枭然告诉周晚儿,她已经从程氏和裴文长买通的那些人手中救出了周晚儿的家人,让周晚儿不必再遭受裴文长与程氏的威胁。
但是,如果周晚儿不听话,执意要帮程氏和裴文长害她三哥的话,她会直接杀了她。
并且告诉周晚儿,程氏利用她并不怀好心,就算周晚儿解释说自己来找裴雨轩是因为被裴雨轩抓走了家人,逼迫了她才从命的,她也洗不清自己与裴雨轩之间的关系了,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