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人相谈甚欢,聊得甚为投机,薛媛便觉得时机已经到了。
于是她便赠出香囊,露出指腹上的针孔,证明自己是真心实意的同时,也能惹来对方的怜惜,说不定一个怜香惜玉之下,对方便会被她收服。
薛媛看得出裴雨轩性子和软,因此,连番攻势之下,她不相信对方还能扛得住。
而且,这世间,又有哪个男人不爱美人呢?
一个长相如此俏丽、家世又如此好、心地又如此纯善的姑娘主动向你示爱,薛媛坚信,没有哪个男人是能抗拒的了的。
……可万万没想到,裴雨轩居然就扛住了。
大概是因为前头进展的太过顺利,偏生输在了最后这一步上,薛媛不甘至极,忽而从袖中掏出了那只没能送出去的香囊,一扬手,便用力的甩进了路旁的河里。
薛梦见状吓了一跳,忙抱住薛媛的一只胳膊软声安慰道:
“姐姐莫气,也许是因为姐姐太过主动,那裴三公子平日里又鲜少出门,没见过什么世面,因此才一时接受不了如姐姐这般主动的姑娘吧。等他回去以后,静下心来,好好儿想一想,就会发现姐姐的好了,到时候,肯定会来求着姐姐嫁给他的。”
这话说的倒是挺中听,薛媛稍稍平复了下心绪,这才与薛梦一起上轿回家。
而正与自家三哥走在回府的路上的裴枭然,则越想越是感觉不对劲儿。
大概是因为亲兄妹之间有一点心有灵犀吧,在薛媛递出香囊的一瞬间,裴枭然能明显感觉的出,她三哥,好想是想抬手接过香囊,将香囊给收下的。
尽管最后他还是拒绝了,但却更像是因为有她在身边,知道她不喜欢薛媛,为了不让她生气才拒绝的。
裴枭然皱紧小眉头,想不明白,那薛媛到底有什么好,竟然能让她又不好|色又有原则的三哥对只见过两面的女子就生出了要接纳的心思来?
那之前又是谁说过婚姻大事,不可儿戏的?
莫非,是因为这是命中注定的姻缘,所以,她三哥便对薛媛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了?
裴枭然默默叹了口气,第一次感觉自己在命运面前是如此渺小、如此无能为力。
裴雨轩见自家妹妹一副垂头丧气、面色郁郁的小模样,忍不住担心道:
“是不是累了?上来我抱着你吧,不过先别睡,外头冷,容易着凉。”
说着,挥手就想让小厮停下来。
裴枭然却是摇了摇小脑袋,闷闷不乐道:
“不用了,我不累。”
裴雨轩不解,问道:
“那怎么一副蔫头耷拉脑的模样?”
裴枭然转头瞥了他一眼,心说,还不都是因为你?
不过,就算她强硬命令自家三哥从今往后再不许跟那薛媛见面、来往,依照她三哥的性子,也很难会拒绝薛媛的主动靠近的。
难道,非要让悲剧再重演一次,她三哥与薛媛的缘分,才能尽了?
裴枭然心头沉重,不过还是强撑出一抹笑来,冲她三哥扮了个鬼脸,重新变回那副活力十足的样子来,道:
“故意骗你的啦!枉三哥如此聪明,还是被我骗到了,哈哈!”
裴雨轩摇摇头,哭笑不得,与她一起回了裴府。
第二日,被裴雨轩派去跟踪那妇人的小厮到了下午时分才回来,外头天色有些阴沉,裴雨轩正坐在窗前,看着院中的一小片竹林,目光清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叩门声,裴雨轩漫声道:
“进来吧。”
小厮应声而入,进门之后还不忘又将门仔细关上,随后才走到裴雨轩身后,轻声回报道:
“回少爷,您让小的去查的事情有眉目了。昨晚小的按照您的吩咐,追上了那妇人,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结果七拐八拐,最后,竟见到她入了那薛家的尚书府!今日小的便去了那尚书府附近蹲守,想看看那妇人还会不会出来,顺便向附近的人打听了一下,假做来寻亲的,问那尚书府里头有没有住着一对儿以织布为生的夫妻,结果……竟都说是没有!小的便在那附近继续等着,可惜那妇人自打昨晚进去以后,就再没出来过,小的见天快黑了,怕少爷您还等着信儿,这便立刻赶回来了。”
想了想,那小厮又道:
“据小的猜测,那妇人应当是尚书府里头的下人,要么是守门的婆子,要么是伺候的妈妈,所以平日里不怎么出门,也不会轻易给人碰上,以免让少爷您发现那薛家的二位小姐竟是……”
裴雨轩淡淡打断道:
“不可乱说。”
小厮连忙住了嘴,垂首不敢再言,心里却在纳罕,他们少爷还真是够神的,竟然一眼看出那妇人有问题,当时他也在场,怎么就没能看出来呢?
裴雨轩仍静静的望着那一小片竹林,一双凤目秀丽而清冷。
昨晚,在出门遇到薛家姐妹时,他就已经觉得有些蹊跷了,又见那薛家姐妹正在救人,就更觉出一股算计的味道了。
也因此,他之后才会对薛家姐妹二人说出自己想要做官的那番话来。
因为他知道,薛媛的父亲是吏部尚书,负责官员考核,并有任免四品以下官员的权力。
而且吏部尚书在圣上面前很能说的上话,由吏部举荐的人才,圣上一向都很重视。
他想靠科举一途做官怕是不可能了,他爹为了不让他大哥出征吕渭讨得功名都能在自己亲生儿子的碗里抹毒药了,若是被裴醒山知道,他想要参加科考做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