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枭然的小脑袋立刻摇得像波浪鼓,那些东西一听就知道学起来很麻烦,她还是比较适合学一些比较简单粗暴些的,便干笑道:
“我就算了吧,就算学了估计也拿不出手去,到时候岂不贻笑大方?我脸皮厚倒是不打紧,但若是连累寒蝉师傅您跟着丢人现眼,我这心里可怎么过意的去呀~”
寒蝉被她逗得笑出声来,恰在这时,潘嬷嬷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银耳莲子粥走了进来,听到笑声,也跟着露出笑容来,打趣儿道:
“小姐妹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裴枭然站起身来,摆摆手,笑道:
“没什么,我在夸寒蝉姐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
潘嬷嬷放托盘的手一顿。
能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可不多,除了烟花巷陌靠卖艺为生的女子外,便只有大户人家的小姐了。
潘嬷嬷早就看出这位寒蝉姑娘不一般了,虽说平日里手脚勤快动作麻利干的都是下人的活儿,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却总是透着股端庄与贵气。
与裴枭然也一直都是以姐妹相称,而不是以主仆相称。
不过,潘嬷嬷并不是多事的人,并且她能看得出,寒蝉对裴枭然绝无二心。
潘嬷嬷按捺下心中异样,不动声色的笑道:
“怪不得我总瞧着寒蝉姑娘与旁人有些不同呢,原来是因了这个缘故!没想到寒蝉姑娘竟是如此厉害,将来啊,定是有大造化的人!”
寒蝉害羞的低头不语,裴枭然则笑眯眯的道:
“那就借嬷嬷吉言了!”
裴枭然拉着寒蝉在桌边坐下,开始一起用早饭。
吃过早饭后,又去看了看娘亲,然后才慢悠悠的背着寒蝉早就帮她收拾好的小包袱,慢悠悠的朝着裴府的大门口晃去。
裴枭然原本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到达大门口等待出发的,没想到,一踏出裴府的大门,她就见到了一抹娇俏的身影。
裴枭然定睛望去,不禁一愣,那人竟是她的堂姐裴幼敏。
裴幼敏今日穿着一身玫红绣百蝶穿花衫儿配同色的高腰石榴裙,肩披同色披风,乌黑的发丝间,插着一支艳红的红珊瑚嵌琉璃长簪,打扮的十分鲜**人。
看的出裴幼敏今日心情非常不错,现下正在与身边的两个丫头说话,言谈间眉眼带笑,顾盼神飞。
薄施粉黛的俏脸上,还带着两坨在裴枭然看来十分莫名其妙的红晕。
裴枭然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下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这堂姐刚被自己吓过一场,怎的这么快就恢复如常了?
还一副、一副分外娇羞的样子,莫非是她记错了,这次出行的目的不是陪圣上去打猎,而是陪她堂姐去相亲?
察觉到有人走近,裴幼敏下意识的抬眼看去。
一见来人是裴枭然,裴幼敏的一脸笑容立刻化为了冷嘲。
她止住话头,缓缓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裴枭然,美眸中满是鄙夷,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
“枭然堂妹早啊,最近我听闻大伯父回绝了薛家来说亲的人,不同意你三哥与那位薛大小姐的亲事,不知可真有其事?哎呀真是太遗憾了~不过也是,就凭你三哥那副弱不禁风的身板,再加上身上又没什么功名,又怎配得上人家薛尚书家金枝玉贵的嫡出大小姐呢?你们说是吧?”
跟在裴幼敏身后的两个丫头立刻叽叽喳喳的附和道:
“是啊,万一照顾不好人家大小姐,继而得罪了薛尚书,给咱们裴府惹来祸事,可就罪过大了~”
“没错!而且三少爷身无功名一无是处,就别去攀尚书府的高枝儿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寻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娶了罢了,这样才相配嘛~”
裴枭然眸色一沉。
虽然她很不赞同她三哥想要将喜欢的人都娶进门来的做法,但那毕竟是她三哥的私事,旁人,又哪来的资格来置喙?
裴枭然冷声道:
“寒蝉姐姐,替我好好教教那两个丫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寒蝉早就气的一张脸都红了,闻言,立刻露胳膊挽袖子,目露寒光的朝着那两个丫头走了过去。
裴幼敏立刻张开双臂护在了那两个丫头面前,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她若是不护住自己的丫头,颜面何存?
裴幼敏不信裴枭然真的敢在裴府的大门前对她的人动手,一脸不屑的冷笑道:
“看来某些人得了点儿圣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呢!裴枭然!你如此为所欲为,就不怕这事儿传到了圣上耳朵里,让圣上对你生厌?!”
裴枭然顿时露出了一脸震惊的小表情来,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的道:
“堂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圣上呢?”
“什么?!”
裴幼敏被她吓了一跳,连忙否认道:
“你少胡扯八道!我哪里说圣上了?”
裴枭然理直气壮道:
“圣上怎会如堂姐所说的那般不辨是非、不问因果就对我生厌呢?若是被圣上知晓了堂姐和堂姐的两位丫头刚刚所说的话,怕是还会派人来帮我抽堂姐与那两个丫头的大嘴巴吧?当然,堂姐也就罢了,毕竟咱们是一家人,我不会同堂姐斤斤计较的,可是,那两个丫头,又有什么资格妄议主子呢?此等不敬主子的丫头堂姐怎么也敢带在身边?万一说错了话被圣上听了去,怕是会连累堂姐呢!所以啊,为了堂姐的安危着想,我便替堂姐好好教教她们,作为一个下人,什么是她们该说的,什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