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润之从衣柜里拿出自己带来的一套干净的衣物准备给他,见他眉宇间仍是皱得死紧,郁气重重,久久不散,不禁轻叹了口气,不知第几次道歉道:
“对不起……这件事,实在是我们裴家对不住你。”
聂浥尘瞥了他一眼,有些无奈的道:
“我不是说了吗?这件事与你们无关,一样米养白样人,哪怕你和她们算得上是一家人,也完全没有必要为她们的错误负责。”
提起那对寡鲜廉耻的姐妹俩,聂浥尘禁不住满脸嫌恶,冷声道:
“我不是在给你摆脸色,我只是生气自己居然差点被一对最讨厌的女人给弄脏了而已。”
要知道,他还是个纯洁少年呢!长这么大,连女孩子的小手儿都没拉过,又怎会愿意被那两个女人捡了大便宜?
裴润之颇为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又谨慎的提醒道:
“这事儿可万万不可让外人知道,不然,我怕老太太会以此为借口逼迫你非娶我那两个堂妹不可。”
聂浥尘冷哼一声,道:
“你放心,我已经让我的手下去帮我背黑锅了,他与我一样,还未娶妻,若是你们家老太太不嫌弃的话,我倒是挺愿意让我的手下给你们裴家当个上门女婿的。”
裴润之失笑,摇摇头,十分诚恳的道:
“这事儿怕是成不了。”
老太太有多疼庶出他是再清楚不过的,又怎会允许她的宝贝孙女儿嫁给一个手下呢?
不过,听聂浥尘说那两人的下场也没好到哪儿去,被突然出现的蛇蝎吓得连衣服没穿就跑出去了,日后,想要嫁个好人家怕是难上加难了。
裴润之轻叹了口气。
自作孽,不可活啊……
外头有人进来喊话,说是老太太找聂公子,让聂公子过去一趟。
裴润之应了一声,转头看向脸色已经渐渐从潮|红恢复正常的聂浥尘,问道:
“浥尘,你好些了没有?”
聂浥尘点点头,接过他递过去的布巾,随意的擦了擦,便穿上衣服,与裴润之一同走了出去。
见聂浥尘果然是从裴润之的屋子里走出来的,老太太和被人扶住的孙姨娘,终于支撑不住的双双昏死过去。
聂浥尘心中冷笑,面上却假装十分关切的叫道:
“哎呀呀!这是怎么了?快叫大夫啊!”
裴明无奈的叹了口气,先是对着聂浥尘拱了拱手,赔笑道:
“让聂公子见笑了。”
然后才让人将老太太和孙姨娘送了回去。
老太太出了事,一干小辈自然要去跟前瞧一瞧、伺候一下的。
裴润之怕单独留下聂浥尘再出什么意外,便将他也一同带了过去。
裴枭然和裴雨桐也随后赶到,裴枭然已经接到了裴怀心和裴尚春果奔的消息,此时意料之中没有见到那对姐妹俩。
虽然果奔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恶有恶报,她可半点儿同情心都生不起来,更遑论过去瞧瞧那两个堂姐是死是活了。
倒是聂浥尘……
裴枭然瞥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
“聂公子好福气呀~”
既然裴怀心和裴尚春从聂浥尘屋子里被蛇吓出来之前没穿衣服,那和聂浥尘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聂浥尘看了裴雨桐一眼,后者面无表情,神色间冷冷淡淡,聂浥尘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疏离。
他连忙解释道:
“我可没对她们做什么啊!我真的是被逼的,不信……不信你们可以问裴兄!”
发现被人算计的时候没慌,这个时候,他却慌得险些话都不会说了,更怕裴雨桐会不相信他的解释。
裴润之四下瞧了瞧,见一群人围在床边只顾着关注老太太,便压低声音道:
“这事儿的确不是浥尘的错,他被人下了药,幸亏池子里不知怎么多出了一堆蛇和蜘蛛之类的毒物,吓跑了裴怀心和裴尚春,他才得了机会逃了出来,直接去了我那儿,还洗了个冷水澡。”
“下药?”
裴枭然眉毛一挑,再次对她那两位堂姐的无耻有了新的认识。
聂浥尘却只直直的盯着裴雨桐,干巴巴的解释道:
“二姑娘,我……我当真与那两个女人之间什么也没有,请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裴雨桐抬眸看了他一眼,粉唇轻启,淡淡道:
“聂公子说笑了,聂公子与谁有过什么,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亦不必向我解释。”
聂浥尘宛若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脸色一下子灰败了下来,再没有哪一刻,比这一刻更恨那对毫无廉耻的姐妹俩。
裴雨桐却已毫不犹豫的转身,朝着老太太那边走去。
裴枭然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裴润之则安慰的拍了拍聂浥尘的肩膀,也跟着走过去看老太太。
不是他不帮兄弟说话,裴雨桐是他二妹,而聂浥尘正与裴怀心和裴尚春那俩姐妹纠缠不清,他该站在哪一边,还需要做选择吗?
再者,若是裴雨桐当真不喜欢聂浥尘,难不成他还要为了兄弟,逼迫自己的亲妹妹就范?
抱歉,这种事,他当真做不来。
聂浥尘是个坚强的人,倒是没灰心丧气多久。
毕竟如果他性格软弱,受不得打击,也不会在失去姐姐之后还能活到今日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那道娉婷身影,眼中闪过一抹志在必得的坚定。
好不容易寻到一个中意的人,又怎么可以只因为这一点小小挫折就却步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