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她怎么忘了算那天这人偷看她洗澡的帐?!
不过,看在对方救过她一命的份儿上,她也懒得再追究了,以后等这家伙睡了之后再去洗就是。
“别闹,你有哪里可值得看的?”
百里烈鸢扫过她一马平川的小胸脯,摆摆手,一脸嫌弃,又正色道:
“我是说真的,这些日子,我在河边洗脸时,好几次都有人‘不小心’的将我推进河里,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偶然,三次四次呢?总不可能全是偶然吧?”
裴枭然也渐渐敛了神色。
百里烈鸢又道:
“还有,我的饭菜里好几次都发现有药粉的痕迹了,幸亏水囊是随身携带的,否则怕是连口水都喝不上了。”
身为大殷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百里烈鸢从小就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也幸亏养成了这谨慎小心的性子,才始终没有中招。
“还有啊……”
正欲再说,却见裴枭然摆摆手,小脸上已是一片阴沉。
裴枭然问道:
“那推你进河,给你送饭的人,每次都是同一个人吗?”
百里烈鸢摇摇头,道:
“自然不是,不过我观察过他们,都不是普通兵士,好像都是你们大皇子殿下带来的人。”
“大皇子殿下?!”
裴枭然起先还以为是有人想要害她,准备先干掉她的贴身护卫再对她下手呢!
结果竟是朱濂溪?
如果朱濂溪想要害她的话,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反正她也不得军心,虽说这几千兵士都是赤宣帝亲自为她挑选的,但她知道,这些人里有的是不服她、不信她、不敬她的。
朱濂溪就不同了,出身皇室,身份尊贵,自然是一呼百应。
若是想要杀她,只需号召兵士们反了她,一人一棍也能把她活活打死,用得着先除掉她身边的护卫再动手吗?
见裴枭然陷入沉默,百里烈鸢连忙又道:
“你不会以为我是在离间你们吧?”
裴枭然瞥了他一眼,哼笑道:
“我们还用得着您来离间?”
她这话的意思是她和朱濂溪早就翻脸了,无需外人离间也根本不是一条心。
可是落在百里烈鸢耳朵里,就成了他们关系很好,所以并不担心谁来离间的意思了。
而且,如果不是关系好,那位身份尊贵、病体娇弱的大皇子殿下,犯得着亲自陪裴枭然前去打仗么?
心底莫名涌上一股酸意,某位王爷不由恶狠狠的瞪了那个招蜂引蝶的小刺猬一眼。
裴枭然被他瞪得莫名其妙,想了想,道:
“以后你和我一块儿用饭吧,也别一个人去洗漱了,跟张泽清或者聂浥尘一起去吧,自己也多加小心些,我相信殿下您一定会没事的。”
百里烈鸢的心情这才好了些,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小心。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外头燃起火把,透过车帘,可以听到喧闹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裴枭然看着那个还赖着不走的人,挑眉道:
“离王殿下还有什么事儿么?”
百里烈鸢定定的看着她,忽然驴唇不对马嘴的问道:
“你今年几岁了?”
裴枭然更加莫名其妙了,不过还是应道:
“八岁周岁,虚岁九岁,怎么了?”
百里烈鸢摸了摸下巴,沉吟道:
“唔……距离及笄还有七年。”
“是啊,到底怎么了?”
百里烈鸢却是意味不明的抿嘴一笑,道:
“没什么,你早点儿睡吧,我回去了。”
说完,不等裴枭然反应过来,他人已经出了马车,不见踪影。
裴枭然挠挠后脑勺,一头雾水,撇撇嘴,便去铺被睡觉了。
次日,裴枭然多留了个心眼儿,仔细观察着百里烈鸢周围人的一举一动。
果然,在那些有意无意经过他身边的人之中,总有几双眼睛是带着凌厉与审视的,那些人的穿着也的确都不是普通兵士,而是跟随朱濂溪而来、专门负责保护他的手下们。
既然都是朱濂溪的手下,那欲要除掉百里烈鸢,肯定也是朱濂溪的意思。
莫非朱濂溪发现了百里烈鸢的身份?
不可能啊,自己都是靠着百里烈鸢身上的香气才认出对方的,朱濂溪跟百里烈鸢连近距离接触都没有过,又要靠什么来辨认出对方?
而如果朱濂溪没有认出百里烈鸢的身份的话,又为何要杀他呢?
啧……真是没用,多活了一世,她居然还是没办法完全摸透对方的心思。
裴枭然觉得有些头疼,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脑中却有一道灵光一闪而过。
不知怎的,她想起了一件事来。
那是在不算很久之前的一次围场狩猎中,承天阁侍读家的公子叶圣一,在狩猎时被莫名其妙一箭射中,丢了性命,到最后却连凶手都没有找到。
他要好的同伴司空图告诉她,叶圣一生前曾说过,等她长大了要娶她之类的鬼话。
当时裴枭然并没有在意,毕竟哪个少年不怀春呢?只要别动歪心思,她不介意被人肖想一下。
但是如今想来,却总觉得有些蹊跷。
毕竟,当时的那场狩猎,不仅赤宣帝去了,大皇子朱濂溪……也去了。
那么多进林狩猎的人,为何别人都没事,偏偏只叶圣一一个人出了事呢?
再回到如今这件事上来。
之前她没认出百里烈鸢的身份之前,也没听‘张三’说有人要害他。
怎么认出来之后,就有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