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忽然爆出一阵喝彩叫好声,裴枭然轻轻拍拍姬雪莹放在桌上的手,安抚道:
“姬姐姐不必多想,这件事交给我和大哥来处理就好,你只管吃喝玩乐,怎么过的开心,就怎么来就好。”
尽管这个小姑娘年纪不大,但说话、做事比老谋深算的大人都更为沉稳、缜密。
不知怎的,姬雪莹竟有一种正在被她关心、爱护着的感觉,不由自主的便听话的点了点头。
裴枭然笑了笑,随即拉起竹帘,邀请几人一起看戏,这票子可不能白买了。
戏台子上正演到最精彩之处,几人解开误会,也都有了心情欣赏,很快便沉浸其中,看的津津有味。
他们几人在金蝉楼里听曲看戏,闲适自在,在裴府的一处院落中,杨家的几人却如同被放在热锅上的蚂蚁般,急的团团乱转。
裴枭然派人十二个时辰轮流看守杨静茹,让他们找不到一丝动手脚的机会就算了,就连原本说好了会帮他们的老太太,竟然也在听闻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将前去拜访的他们从福寿院里给赶了出来!
杨静茹的哥哥杨文畅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气急败坏的大声咒骂道:
“胆小如鼠的老东西!她可是那裴枭然和裴润之的长辈,她说往东,那几个小兔崽子敢往西吗?帮我们一把还不是易如反掌?结果竟然怎样?临阵退缩!还不如早些死了算了!活着也没什么用处!”
杨母狠狠一拍桌子,也是恼怒不已,声音尖刻的附和道:
“就是!亏我还在圣上面前那样捧她,却原来是这样一个没用的老东西!她忘了当初是怎么跟咱们保证的了?她可亲口保证过会让她的大嫡孙娶咱们家的小茹!
结果呢?她好处收了,喜事没成,反倒将咱们给推入了地狱!这个老娼|妇,若是我下去了,定然也要拉着她一起才行!”
杨父瞪了他们一眼,难掩烦躁的呵斥道:
“都少说两句行不行?现在是吵嘴的时候吗?你们也不想想,那裴府的老太太又不是没脑子,那些看守小茹的人可都是圣上派来的人,她算什么东西?敢去招惹吗?除非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几人之中,他算是最为精明的那一个,要不然杨家的生意也不会做大。
杨母重重的哼了一声,不过没有再开口。
杨父又狠狠瞪了杨文畅一眼,抬手指着他,没好气道:
“咱们落到今天这个下场,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挑唆你妹妹,说那裴润之与姬家小姐有染,惹得她去砸了吴家的铺子,会有今天这些事儿吗?如今惹上了那个小煞星,我看你怎么死!”
其实杨家原本的计划,并不是这样的。
一开始,老太太见裴雨轩娶了薛媛,靠着薛家成功平步青云成为左丞相之后,怕裴润之也有样学样,便想着亲自为他说一门‘恶亲’。
找来找去,便找到了杨家。
别看杨家女儿在外头名声极好,其实真正的人品却差的紧,不然的话,名声如此之好的姑娘,又怎会到今日还未能嫁出去呢?
老太太喜出望外,当即便派人去杨家说亲。
后来又听说杨静茹还未出嫁竟已有孕在身,更是暗喜在心,想着可以好好报复嫡出一把了。
便让人告知杨家人,让他们完全不必担心此事,只需用些延期让胎儿出生的药,便能成功将这个孩子赖在裴润之的头上,让他看不出端倪。
只是计划终归赶不上变化。
杨文畅自从被裴润之夺走了与绝世美人儿共度**的机会之后,便一直对那美人儿念念不忘,对裴润之也是愈发怀恨在心。
听闻妹妹与国公府裴家说了一门亲,杨文畅立刻赶去问个究竟,结果,那要与他妹妹结亲之人,竟还真是裴润之!
真真是冤家路窄。
杨文畅为了报私仇,便对杨静茹说了裴润之与她人有染的事。
他知道妹妹胸量狭小、心狠手辣,哪怕这门亲事八字还没一撇,也绝不会容忍自己的‘未婚夫’背叛自己。
果然,杨静茹得知此事后,极为恼怒,立即便派人去查,果真查到了裴润之与姬家的小姐来往甚密。
一气之下,杨静茹便告诉了杨母,并让人去砸了吴家的铺子。
吴家可是裴润之的外祖家,杨静茹此举,等于是断送了这门绝好的亲事。
要知道,凭现在的杨静茹,别说嫁个好人家了,能不能嫁出去都是个问题!
杨静茹身为家中独女,早已被杨父和杨母宠坏,根本不知什么叫做礼义廉耻。
有一次家中买来了个长相特别俊俏的小厮,杨静茹竟与那小厮厮混在了一起,还不小心有了孩子。
杨父得知此事后大发雷霆,直接将那小厮给打死了,并将家里长得还能看的下人都给赶了出去,换了一批歪瓜裂枣进来。
要不是大夫说杨静茹因常动肝火,身子不好,若是打胎以后恐难再怀,需好生调理一段时间后方能打胎,他早就让她拿掉这个孽子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冤大头送上门来,却被杨静茹给亲手推回,甚至会因在天子脚下闹事而惹来牢狱之灾,让杨父怒火攻心,却又阻拦已晚,只能连忙派人去向裴府的老太太求助。
裴府的老太太显然也不想让这门亲事就此毁掉,便又出了一个主意。
她让他们干脆全家进宫去告御状,就说裴润之始乱终弃,让他们利用杨静茹腹中胎儿逼迫裴润之将杨静茹娶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