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枭然才懒得理会裴醒山的心情是好是坏,耐心的再次询问道:
“国公爷,二十多年前的那笔帐,您该不会是打算赖掉吧?”
“二十多年前的帐?什么帐?”
老太太一脸疑惑的看向裴醒山。
裴醒山一怔,随即脸色一变,一脸震惊的瞪向裴枭然。
他神色中的伤春悲秋转瞬间化为了满满的警惕,左右望了望,这才压低声音,沉声质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你娘告诉你的?!”
裴枭然浅浅一笑,笑容中却满是嘲弄,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吴家和我娘都极为信守承诺,未曾向外人透露过一个字,但是,当时知道这件事情的,应当不只有我娘和吴家吧?”
裴醒山眸色沉沉,开始思忖起到底是谁泄露了机密。
裴枭然却毫不客气的打断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欠了这么多年,不知国公爷打算什么时候,将这笔帐还给我娘与吴家呢?
还是说,国公爷打算行那小人行径,准备赖掉这笔帐?”
“裴枭然,你到底在说什么?到底是什么帐?!”
老太太听的云山雾罩,但还是下意识的维护起自己的儿子来。
裴枭然看了她一眼,笑着道:
“老太太,您一直以为,当年是我娘勾丨引了国公大人,导致他弃了高高在上的公主,转而娶了低低在下的商户之女,也就是我娘。
那么今日,我就告诉你,那件事情的真相!”
“你敢!”
裴醒山一声急喝,仿佛很怕这件事被外人知晓似的,音调都有些撕裂。
“那你还,还是不还?”
裴枭然灿灿一笑,抄起小手,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仿若打定了主意他不敢不还似的。
事实上,裴醒山还真不敢不还。
他直直的盯着裴枭然看了良久,裴枭然也毫不畏惧的迎视着他的目光。
那双明亮而圆润的眼睛中,盈满了看好戏般的笑意。
终于,裴醒山开口道:
“我还。”
他说到做到,马上招来手下,下令道:
“去将家中所有的账本都拿来,将所有库房都打开,然后照我念的,将东西全都拿出,交给她。”
手下有些不解,但习惯于听从命令,还是应声去了。
老太太那边一听这话,却是不干了。
她立刻尖声大叫着阻止道:
“这是要干什么?这是要干什么?!”
她怒不可遏的看向裴枭然,毫不客气的骂道:
“你们和你那个贱人娘在我国公府享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我没向你们要银子就不错了,你们怎的还敢来伸手跟我们要东西?!你们算是个什么东西!
有我在,我看今天谁敢动我裴家的东西分毫!”
老太太举起拐杖,挡在门口,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裴枭然却丝毫不以为意,反倒笑着点头道:
“好,说的好。
只是老太太知不知道,裴府有如今的荣华富贵,还是全靠了吴家和我娘?”
“你胡说!”
老太太想也没想的下意识反驳。
裴府靠的是吴家和吴氏?
那怎么可能!
吴家只是个商户,裴府可是国公府!
裴枭然也不与她争辩,只朝着裴醒山那边努了努小嘴,道:
“既然老太太觉得我说的话都是胡说,那不如亲自问问您的亲儿子?他说的话,总不可能也是胡说吧?”
老太太上前几步,一把抓住了裴醒山的胳膊,急急追问道:
“世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如此迁就那个小畜生?!”
裴醒山却是甩开了她的手,十分不耐道:
“此事,我过后会与你细说。”
他现在正在猜想到底谁才是那个泄密的人,此事事关重大,可不能让那泄密的人还活在这世上!
如此重要时刻,自然没空去耐心安抚老太太。
老太太不敢多惹裴醒山,只得又把怨毒的目光投向裴枭然。
裴枭然一脸无所谓的摊了摊小手,道:
“老太太不给我也行,那我马上就进宫去,然后向圣上说一说,当年的国公爷,是犯下了怎样的滔天大罪!”
“不准去!”
裴醒山立刻出声喝止。
裴枭然却是微微蹙眉,道:
“那您就动作快点儿,我还等着回去与我娘、大哥与大嫂一道吃饭呢,可没空在这里和你多耗。”
“世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你怎么那么听那个小畜生的,啊?你是不是被她下了什么迷|药了?”
老太太一向对吴氏及裴枭然等人怨恨入骨,平日里别说不该给的了,就算该给的,也是一毛不拔!
吴氏在裴府里住了多年,除了吃的以外,其余东西,都是自己的娘家给钱买的!
哪怕她与孩子们生病,老太太和曾经管家的程氏,都不肯出一文钱!
如今见到自家儿子居然要将府中所有账本都拿来、所有库房都打开,明显要给裴枭然很多东西,老太太自然是心急如焚。
裴醒山却始终不肯在外人面前多说一个字,只冷冷道:
“这是我欠她们的,该还,你就不必多管了。”
“欠她们的?你什么时候欠她们的?你怎么可能会欠她们的?”
老太太还想多问,裴醒山却是将唇抿成一条直线,再不肯多说一个字了。
要将裴府里所有的账本都收集齐可需要一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