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裴文长的舅舅与娘亲之死……
呵,若不是他们欲要算计裴枭然的兄长们,会有那般下场吗?
俗话说得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裴幼敏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发凉的颈项,试图用转移话题来消除自己心中的恐惧感,道:
“那,那些缠伤口的纱布,以及那三个青楼女子的身上,你又是怎么给弄上铜锈的?”
给纱布上弄铜锈,倒还算简单。
可是在人的身上弄上铜锈,还是三人都有,难道就不怕被她们发现吗?
裴枭然笑着反问道:
“堂姐觉得,能够自由进出五少爷房间,而丝毫不会引起他人怀疑的人,除了那三名女子以外,还会有谁呢?”
裴幼敏下意识的道:
“小厮?”
随即又自己摇头否认道:
“不可能,裴文长院子那些小厮可个个都嚣张的很,主子还没起来呢,他们倒先狐假虎威起来,应当不会想要谋害自己的靠山。”
顿了顿,又道:
“莫非是大夫?”
又自我否定的摇头道:
“不对,大夫都说了,他们是签了死契的,全家人的生死都握在大伯父手里,应当不会被你给买通。”
思来想去,竟是一个有可能的人选都想不出来。
看着裴枭然那副好整以暇的模样,裴幼敏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这么问,好等着看她的笑话。
不过她实在很想知道那个帮裴枭然办事的人到底是谁,便冷哼一声,道:
“好了,我承认自己没你聪明总行了吧?
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告诉我那人是谁吧!”
裴枭然轻笑了一声,道:
“堂姐哪里话,不是堂姐不聪明,只是这人太容易被人忽略了而已。
平时给人看病时,靠的的确是大夫,可是,大夫做的只是给人看诊以及开药方子。
至于剩下的事,比如帮病人处理伤口、抓药、甚至熬药的事,却都是交给自己身边的学徒与药童去做的。
而大夫与主人家签了死契,可是学徒和药童……却是没有啊……”
裴幼敏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裴枭然买通的,竟是那大夫身边的药童?
也难怪会没人发现他动的手脚了。
因为药童不管是动纱布、缠伤口,还是自由的出入五少爷的院子,都是合情合理的啊!
而且看那三个女人轻浮浪丨荡的样子,肯定不会介意药童不经意间的靠近。
如此一来,在她们的裙摆上撒点东西,真真是再容易不过了。
而且药童身份低下,等闲人根本不会注意到他们这些人的存在。
尽管裴幼敏一直极为讨厌这个堂妹,却也不得不惊叹对方的用人之妙。
裴幼敏心思转了转,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套出了裴枭然的实话。
如此一来,对方便有把柄落在了自己的手中,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威胁对方替自己办事了?
呵!别以为只有她能威胁自己,谁还没做过坏事不成?!
谁知,没等裴幼敏开口,裴枭然便摸了摸自己的小下巴,一脸轻松道:
“不过那药童现在应当已经以家中有人病重、需要侍疾为由前往别处了吧?有了我给的那笔银子,这下半辈子他应当可以过的相当滋润。”
裴幼敏面色一变,顿时怒道:
“你!”
“我?我怎么了?”
裴枭然故作出一副不解的模样来,又十分无奈的摊了摊手,道:
“我总不能让他继续留在裴府,等着被人发现死路一条吧?
堂姐如此在意他,莫非……他与堂姐之间有什么渊源?”
“呸!你少胡说八道!”
她一个还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能与一个外男有什么渊源?
裴枭然这张嘴真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裴枭然敏捷的躲过对方的口水攻击,笑着拱了拱小手,道:
“这么晚还来打扰堂姐真是不好意思,既然心云的尸骨已经送到,那我们也该回了,堂姐不必送,我们自己走便好。”
裴幼敏一脸嫌弃,心说谁打算送她们了?真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看了看那包裹着白骨的黑色包袱,轻叹了口气,裴枭然又道:
“还望堂姐能够好好的安置心云,多多为她祈祷,让她来世能够投个好胎。
我们就不叨扰了,告辞。”
说完,便带着桑蚕悄无声息的走了。
待她们走后,裴幼敏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裴枭然那话什么意思?
莫不是说心云这辈子给她做贴身丫头不是投了个好胎?
……
那个该死的小贱人!临走了还不忘嘲讽她!
——
圣上的诞辰,也叫做‘万寿节’在即,裴枭然也变得一天比一天更加忙碌起来。
原因无他,圣上要她也排一个节目出来,供各国国主‘观赏’。
这次万寿节可谓意义非凡,因玄武与朱雀的大战一触即发,所以,周边各国凡是能够拉拢的,都在这次朱雀邀请的名单之中。
当然,其中也有摇摆不定、随时都有可能倒戈相向的。
毕竟朱雀与玄武的兵力差距在那儿,纵使上一次朱雀侥幸赢了,这一次,也不一定运气依然那么好。
而且听说玄武自战败后,一直在不停的战兵买马、操练兵士。
为的,就是能够一雪前耻!
如此实力强悍,一旦站错了队,结果极有可能是一国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