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舞阳长公主才稍稍舒心了些。
女官想了想,又道:
“殿下与其闷在这府里白白受气,不若出去走走,顺便散散心?”
反正就算留下,她们一时也无法拿那老东西怎么样。
听出了女官话里的暗示,舞阳长公主别有深意的微微一笑,看了她一眼,道:
“还是你最贴心了。”
‘出去走走’,走到哪儿可就没数了。
说不定能走到舞阳长公主的府里去,‘顺便’与府中的面首‘闲谈’一番,也是无可厚非的嘛!
想起那些个面容姣好、身材颀长、还惯会甜言蜜语捧着她的面首们,舞阳长公主憋在心口的这口气,总算顺畅了一些。
她细细梳洗打扮了一番,便与女官一道款款出门去了。
天子脚下自是热闹繁华的很,大街上车水马龙、人声攘攘,阳光透过路旁的繁枝茂叶中洒下,落了一地斑驳暗影。
舞阳长公主坐在自己的轿子中,透过薄薄的窗纱,惬意的欣赏着窗外一片太平盛世的美好景象。
忽的,前方不远处,一道充满八卦的男声随风飘了过来:
“咦?那不是舞阳长公主殿下的轿子么?”
“嘘——闭嘴,小心被长公主殿下听了去,你几颗狗头都不够砍的!”
“啧,长公主殿下咱们这些升斗小民自是不敢妄议。
不过啊,你听说了没有?那国公府里头的老太太……”
“那个啊?我也听说了,啧啧,可怜了舞阳长公主殿下,怕是如今还被蒙在鼓里呢!”
“那个青楼出身的老东西居然能坐上如今的位置,还敢娶一位公主做儿媳,真真是胆大包天……”
“谁说不是呢?听说为了隐瞒身份,连她亲娘都不要了呢……”
舞阳长公主刚刚才受了老太太的气,自然对与有关老太太的事情格外敏感。
听到这番虽然语焉不详,但似乎大有内容的话语,舞阳长公主一下子便竖起了耳朵。
她秀眉微蹙,忽然扬声道:
“停轿。”
女官不解的询问道:
“殿下,有何吩咐?”
舞阳长公主透过薄纱,看着外头坐在一棵大树底下,一边乘凉一边闲磕牙的两个身穿布衣的男子,抬手指了指,道:
“将那两人给本宫叫过来。”
女官虽然不知为何,但没有多问,很快便下了轿,将那两人带到了轿子旁边。
那两人见到长公主的轿子就停在自己旁边不远处时,都好奇的伸长了脖子瞧了过来,一脸看热闹的神色,明显都是平日里便十分爱看热闹、爱八卦的人物。
只是没想到,长公主会停轿,竟就是为了他们两人而停的。
两人的一脸看好戏的神情立刻变成了一脸大难临头的惨白,颤颤巍巍的挪动着步子,跟着女官到了那车窗外。
他二人自是不敢抬头直视长公主殿下的,只赶忙低垂着脑袋,跪地磕头道:
“长公主殿下饶命啊!我、我们可没有说您一句坏话啊!”
“对啊对啊!我们若是说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看着二人磕头不止,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望,舞阳长公主不耐道:
“本宫什么时候说过要你们死了?
本宫叫你们过来,只是想知道,你们二人方才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啊?方、方才……?”
那二人对视了一眼,脸色愈发惨白,犹豫着到底该不该说。
其实这事儿早已在京中传开了,不少人都听说过。
不过听舞阳长公主这意思,裴府里头的人,竟好似都不知道?
裴老太太可是舞阳长公主的婆母,她出了这等事,舞阳长公主的面上自然也不会有光。
万一舞阳长公主一怒之下,将他们杀了泄愤,可怎么办?
见二人嗫嚅了半天也不肯交代,一旁的女官适时道:
“我们殿下虽说过不会杀你们,但你们若敢对殿下有所隐瞒,便是大大的不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那二人怎么也没想到,只是闲言碎语了几句而已,竟就给自己招致这般的祸事来!
听到女官的威胁,二人对视了一眼,想着反正这事儿很多人都在传,又不是他们自己胡编乱造。
哪怕长公主殿下想要责怪,他们也能拉上一些垫背的!
其中一人一咬牙,道:
“唉……不是小的想隐瞒不报,实在是这事儿怕说了会惹长公主殿下不高兴,这才不敢开口!
而且,这事儿绝非我二人编排,我们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是真是假,可不能保证!”
女官不耐的催促道:
“少废话!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一人咽了口口水,道:
“我们听人说,那裴府的老太太的娘亲,竟是青楼中的女子!
老太太是跟着她娘自小在青楼中长大的,若不是遇到了老国公爷,怕是也要跟她娘一样,成为青楼女子呢!
幸而攀上了老国公,纳了她做姨娘,这才算是爬出了那污秽之地。
不过,本以为那老太太发达以后,能将她娘从那地方给捞出来,跟着她过上好日子。
谁知,这老东西的心可狠,因怕她的来历暴露,被老国公给休了,便给了她娘一笔银子,将她娘远远地给送走了。
后来,她娘便病死在外头了,老太太竟是连看,都未去看她娘一眼。
我们听说啊,这事儿是从当年伺候老太太的亲娘的丫头的女儿嘴里传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