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送的粥这么烫,莫不是想烫死我祖母不成?
她如今身子可虚着,你们这帮子下人,莫不是见祖母快不行了,便不再尽心服侍了?!”
福寿院中,原本跟着老太太一起欺压嫡出的丫头婆子们,此时却如鹌鹑般个个垂着脑袋、缩着肩膀,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听着裴幼敏的训话。
裴幼敏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这般颐指气使呢?
这还要从老太太的身子开始变得不大好时说起。
老太太可是卫国公的亲娘,她出了问题,卫国公自然是第一时间便将家中的大夫全请了来,给她看病。
可是也不知怎么的,大夫们竟都对这病束手无策,无奈之下,国公爷又请了不少外头的大夫来看诊。
可是大夫请了一大堆,老太太的病情却丝毫不见好转,反而还有一日重过一日的趋势。
长辈生病,下头的小的自然要在身边侍疾。
但,裴醒山忙着应酬,裴曾山忙着去庄子上看账、收账,叶氏也借口自己的身子也不大爽利,怕将病气过给老太太,反而加重了老太太的病重,更是不孝了,便没有来。
舞阳长公主更不必说,虽然老太太辈分高,但舞阳长公主的身份更为尊贵,哪儿有堂堂一国的长公主,去伺候别人的份儿?
因此,在无人照看之下,裴幼敏主动向国公爷和舞阳长公主请缨,自己亲自去老太太身边侍疾。
裴幼敏别的不多,就是心眼儿多,一眼就看出了老太太的病,怕是跟她的大伯脱不开关系。
不然,为何之前一直都好好儿的,自从身份泄露之后,就突然病倒了呢?
大伯对外说是老太太受人诬陷,气出了病来的,裴幼敏却并不这样认为。
而且,裴幼敏对老太太是青楼出身此事深信不疑,因为老太太原本就是一个姨娘,给人做姨娘的,能有什么好出身?
所以,她觉得,她大伯应该是为了保下裴府的名声,所以对自己的亲娘痛下杀手了。
这府里的厨子、大夫可都是她大伯的人,想要对老太太做点什么,还不是轻而易举?
对此,裴幼敏非但不觉得这个大伯不忠不孝、伤天害理,反而还有一种大快人心、幸灾乐祸之感。
也是,谁叫老太太重庶轻嫡,曾经对她和母亲百般轻视和苛待呢?
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只能说是自作自受、因果报应咯!
再加上,她知道舞阳长公主对老太太极为厌恶。
便想着早点儿帮她将老太太送上西天,以此来讨舞阳长公主的欢心,这才忙不迭的自请来‘照顾’老太太了。
老太太病倒,福寿院里的下人们便没了主心骨。
这些曾经帮着老太太助纣为虐、捧高踩低的走狗们,也全都落入了裴幼敏的手里。
裴幼敏可不会跟他们客气,几乎每天都会从鸡蛋里挑骨头,然后用各种办法将这些下人们一个、一个的折磨至死。
以发泄她这些年来,在国公府里头受的苛待与委屈!
因此,便有了方才那一幕。
那送粥来的婆子可亲眼见识过那些跟裴幼敏顶嘴的下人们是怎样惨遭热水和滚油‘洗嘴’的。
闻言,只连连跪地认错告饶,竟是不敢为自己争辩一字半句。
其实,老太太一向娇贵的很,下头的人又怎敢不在吃食上用心、将还烫着的粥送上来呢?
而且,他们也都知道,没了老太太,他们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更好过,自然对伺候老太太一事尽心尽力。
现下,估计没有人,比他们更加希望老太太能快快好起来了。
裴幼敏站在高高的石阶之上,看着跪在她脚边匍匐在地、连头都磕红了的老婆子,却是没有半分动容。
她眼波流转,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了一抹阴毒的笑容,声音却依旧清脆悦耳,道:
“方才没仔细瞧,现下这近了一看,才发现,这不是曾经那位说我年纪大了,好人家不会再肯要了,想要让祖母将我嫁给小门小户的妈妈么?”
那婆子一怔,随即整个人都变得僵硬了起来。
这事儿裴幼敏不提,她都忘了!
心中暗骂这个堂小姐真是心眼儿比针眼儿都小,怪不得这么大了还嫁不出去,面上却满是惶恐,连连摇头道:
“老奴、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啊!堂小姐误会了!
老奴的意思是,堂小姐若是嫁入了大户人家,免不了整日里勾心斗角,还不如嫁个门户不那么高的人家,有咱们国公府做后盾,那户人家,还不是被堂小姐您拿捏的死死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老奴、老奴也是为了堂小姐着想,才会那样对老太太说的呀!”
婆子一脸委屈,好似当真是自己出自一片好心,却被人误会了似的。
然而,要她堂堂国公府出身的嫡女嫁一个小门小户?
不管出于何种理由,都是对她的贬低和侮辱!
裴幼敏冷笑一声,道:
“那看来是我误会您了,那此事,我便不再同您计较了。”
没等婆子稍稍松了口气,却听裴幼敏紧接着又道:
“我听说您有一个还未出嫁的小女儿,正好,咱们府里有个下人,叫长庚,长得是一表人才,我就看在您对我一片‘好心’的份儿上,亲自为两人牵个线、搭个桥,让他们结成连理,您看如何?
哦,对了,有我这个媒人在,想必那长庚也定然不敢对您的宝贝女儿怎么样,定然啊,会被她拿捏的死死的,想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