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烈鸢又叹了一口气,满是无奈道:
“只是有人告诉本王,本王若是继续纠缠于你,怕还会给你带去杀身之祸,万般无奈之下,本王才会决定暂时离开的。
而现下本王总算有自信可以不会再给你带去灾祸,这才敢来见你啊……”
虽然百里烈鸢很讨厌那个朱雀的大皇子殿下,也就是朱濂溪。
甚至后来还查出,就是朱濂溪派人去大殷泄漏了他的行踪,才导致裴枭然与他再次遇刺还险些丧命的。
不过,不可否认,朱濂溪说的很有道理。
所以,为了能保护这只小刺猬,并且能够早点儿见到她,自己甚至改变了计划,提早将殷后给铲除了。
虽然带来的麻烦比原本的计划要多。
但是,今日能够坐在这里,近在咫尺的看着那只小刺猬,便什么都值了。
裴枭然这才明白对方为何一走就是这么多年,连护送贡品都不来朱雀了。
她心里微微有些触动。
但一想到前世之事,一颗心又沉冷了下来。
裴枭然微微一笑,十分客气道:
“殿下言重了,那些灾祸其实并非是殿下带来的,枭然也决计不会因此而怨怪殿下。
要怪,应当怪那幕后主使才对。
当然,殿下如今既然已无危险,枭然便也能放心了。”
明显感觉到这小刺猬忽然之间对自己变得疏远起来,百里烈鸢不由再再叹了一口气。
他表情变得诚恳,问道:
“枭然,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我不知道的是,你为何会这般讨厌我?是因为我曾经为难过朱雀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并没有恶意,只是做出来给某些人看而已。
你知道的,我身为一个外姓王爷,若是与其他诸国关系不错,肯定会让有些人坐立难安,怕我得到他国帮助,来个篡位之类的。”
百里烈鸢虽然是先帝的亲儿子,如今大殷皇帝的亲侄子。
但是,他却姓百里,大殷的皇室则姓殷。
算起来,倒还真是一个‘外姓王爷’了。
裴枭然却是摇摇头,道:
“殿下想多了,枭然怎么敢讨厌您呢?
况且,枭然能够看得出来,您是没有恶意的,也能够体会您的苦衷。”
对方问的很诚恳,看样子是当真想知道真相。
可是,要她怎么开口呢?
前世的事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连百里烈鸢本人,怕都不知道曾经的自己都做过些什么。
而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别看现在离王殿下待自己这般好,谁知道会不会一不留神,又被对方坑的万劫不复呢?
裴枭然自是不会再给对方这样的机会。
见裴枭然不想说,虽然心中极为失落,但百里烈鸢也没有勉强。
谁都有自己不想说出来的秘密,他选择尊重对方,而不是刨根问底。
裴枭然本以为自己隐瞒了对方,对方会不高兴。
毕竟,谁敢对堂堂大殷的王爷瞒而不报呢?
还是在对方难得态度如此恳切的情况下,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不识好歹。
裴枭然已经做好了这次见面会不欢而散的准备。
谁知,对方竟是毫不动怒,反而十分理解的点头道:
“本王明白了。”
随即又识趣的转移话题道:
“在你来之前,本王便已点好了菜,都是这天香楼的招牌菜,现下应该差不多快好了,本王让秦观去看看。”
裴枭然微微蹙了蹙眉,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百里烈鸢叫进秦观,让他去厨房瞧瞧。
果然,过不一会儿,秦观便回来了,后头还跟着一串端着红漆雕花托盘的美貌丫头。
这也是天香楼招揽客人的手段之一。
不过,与离王殿下一比,这些个个生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人们,就顿时黯然失色了。
丫头们也是看傻了眼,一时怔在原地,连自己进来是要做什么的都给忘了。
还是在秦观咳到嗓子当真有些不舒服的时候,丫头们才纷纷回神,忙羞红着一张俏脸,低下头,将手中的饭菜一一布于桌上,并时不时的朝着百里烈鸢所在的方向偷瞄两眼。
有的神回来了,魂还没回来,心慌意乱之下,差点打翻了桌边的杯子。
还是裴枭然眼疾手快,将下落的杯子在半空中接住,那只可怜的杯子方才幸免于难。
瞪了那个轻摇纸扇、嘴角含笑、愈发风姿迷人的妖孽一眼,裴枭然想不明白,明明对方旁边就放着一顶纱帽,为何不在有人进来前戴一下。
免得又不知伤了多少怀丨春少女的芳心。
然而,于百里烈鸢来说,戴上纱帽,视野就会变得不那么清晰了。
他好不容易才与小刺猬再次相见,还没看够呢,又怎么可能让旁的什么遮挡住自己的视线?
见裴枭然瞪过来,百里烈鸢立刻毫不吝啬的赠与对方一个大大的笑脸。
裴枭然无言以对,只得将注意力放在眼前摆的满满一桌的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上。
待丫头们磨磨蹭蹭的退下后,她立刻征询的看向百里烈鸢。
见对方像只等待投喂似的小狗似的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百里烈鸢觉得自己的心尖儿似是被一根羽毛轻轻挠过似的,微微发痒。
他笑容愈发灿烂,扬手一挥,十分大方道:
“不必跟本王客气,想吃什么尽管吃,不够再要。”
“离王殿下也请。”
裴枭然回敬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