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烈鸢在她心目中的份量,可比她想象中的要重的多。
看到他与别的女人亲密接触的那一刻,她的心,乱了。
胸口窒息般的疼痛让她无所适从。
一瞬间爆发的各种情绪,也让裴枭然终于意识到,她不是不在乎他了。
而是将所有的在意、思念、眷恋……全都自欺欺人的压在了心底。
原来,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在她的算计之中。
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百里烈鸢对她的影响力!
唯一不幸中的万幸,是她总算没有在他的面前失态。
也没有人发现,她被指甲刺透的掌心。
回程的一路走的浑浑噩噩,战无不胜的小将军,险些栽在几个拦路抢劫的小喽啰手里。
不过幸好,裴枭然最后还是平安抵达了朱雀。
她并未急着回家,而是先寻了家客栈,好生洗漱了一番。
收拾好了所有失落的情绪,这才牵着马,不紧不慢的朝着裴府走去。
“小老弟啊,这一路来你也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待回家之后,我定然会找个人,专门伺候你、犒劳你一番的。”
抬手轻抚着马头,裴枭然笑着与这一路的‘功臣’许诺。
她向来奖罚分明,连马儿也不例外。
马儿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抚摸,低下头,用大脑袋亲昵的拱了拱裴枭然的肩膀,惹来裴枭然一阵轻笑。
郁结了一路的心情,也总算稍稍放晴了些许。
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自家门前。
裴枭然正欲进门,却见裴府的大门前,站着不少行为鬼祟的人,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不知在低声议论着什么,神情之间具是鄙夷。
甚至有人朝着裴府大门的方向吐口水,足以看出他们对裴府的憎恶之情。
裴府所在的这条街,住的都是达官显贵,又非城中主道,平时鲜少有外人经过,今日怎的聚了这么多人?
而且,行为举止还这么莫名其妙。
裴枭然看的一头雾水,正欲问问门口的护卫发生了什么事,却听有人阴阳怪气的尖声道:
“哟,那不知羞的女人的亲闺女回来了!
这闺女可真是可怜呀,有这么一个不知检点的娘,这今后的名声呀,可是别想要了!
可惜了与皇子的那门好亲事,这姑娘的名声若是败了,以后,想嫁人都难喽!”
敢说她娘?
裴枭然可并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嫁的出去,反正没有男人,她这一辈子照样可以活的风生水起。
但是,说她的家人,就是不行!
裴枭然眸色一厉,转头朝人群扫去,一眼就寻到了那个说话的人。
那是个体型偏瘦的女人,小眼睛,尖下巴,一脸刻薄相。
身上披红戴绿的,手腕上还套了只金镯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吃饱了撑的专爱管闲事的老女人。
裴枭然冷笑一声。
她知道,若不是她身居高位,这老女人说的,绝对要比现在难听一百倍。
“那个长得最丑的,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上下打量了那女人一眼,确定自己根本不认识对方以后,裴枭然毫不客气的开口道。
那女人顿时气结,小眼一瞪,声音拔的更为尖细,道:
“莫非裴小将军还不知道?你那个不知羞的娘,勾搭了一个野汉子!”
裴枭然秀眉一挑,反问道:
“勾搭野汉子怎么了?”
“她、她这么大年纪……”
裴枭然不耐烦的打断她,道:
“年纪大怎么了?谁规定年纪大了就不能再找一个伴儿了?那八十岁的老头子还有娶二八少女的呢!”
当然,她娘可没那么造孽,无名的年纪看起来与她娘是差不多大的。
“她……她不守妇道,不知羞耻!”
裴枭然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天大笑起来,好一会儿,才好不容易停下来。
“大婶,敢问我娘不守哪门子妇道、又哪里不知羞耻了?
男未娶、女未嫁,这两人在一起,你情我愿,天经地义!
莫忘了,我娘已经是和离的人了!”
那老女人不服气的回击道:
“这才刚刚和离了几天?竟又不甘寂寞的搭上了别的男人……”
“刚刚和离一个时辰也是已经和离!”
裴枭然铿锵有力道:
“既然已经和离,我娘便是自由身,自此以后,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
朱雀的律法都不管,你们倒是管的宽!”
“你……!”
老女人还想反击,却发现自己竟是无理可反了。
因为裴枭然的确说的没错,其他人听了,一时也是哑口无言。
其实谁都知道,裴枭然的娘已经和离了,人家无论再跟谁在一起,都是合情合理的。
他们也知道,裴家并不好惹。
可是,但凡是个人,就一定会有嫉妒之心。
不知有多少人早就看吴氏不顺眼了。
凭什么吴氏都被国公府给赶出来了,还能过的这么滋润呢?
凭什么吴氏不仅儿子个个有出息,连闺女都能破例当官?
凭什么就连吴氏养出来的庶女,都可以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当上吕渭的皇后?
在他们看来,吴氏身为一个已经被夫家抛弃了的女人,就应该过着凄惨、悲苦、孤独的苦日子才对。
结果,吴氏非但没有如他们所愿,反而日子越过越红火。
甚至,还找到了第二春!
这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