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大皇子殿下?他来干什么?”
裴枭然与吴氏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一脸不解。
吴氏担忧道:
“莫不是为了我的事而来?”
“不可能,他哪会是在意这个的人。”
裴枭然从椅子上站起身,道:
“我去前头看看,娘亲不必过多担心,没什么事情是你闺女解决不了的。”
说罢,便不紧不慢的随着丫头朝前厅去了。
看着女儿气定神闲的背影,吴氏不由失笑摇头。
同时,心中却很是心疼。
这些年来的大风大浪,几乎全是枭然一个人在抗。
她这个当娘的,也是时候该‘立’起来了。
“不知大皇子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大皇子殿下恕罪。”
一进前厅,就见朱濂溪正站在前厅中央,裴枭然倒头便拜。
对方却并没有任何回应,只感觉到阵阵寒气自那道削瘦身形四周散发开来。
裴枭然却是满腹疑惑。
大皇子殿下这是怎么了?怎的跟个怨妇似的?
咳……当然,这话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并不敢付诸于口。
朱濂溪不说话,周遭的下人更是不敢开口,气氛一时有些僵硬。
直到裴枭然跪到腿都有些麻了,才听前方的男人低低开口道:
“还跪着做什么?又没不让你起来。”
啧,这语气,更像了。
裴枭然这才站起身来,抬头一看,就见朱濂溪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来。
此时,正定定的瞧着她,目光甚是复杂,让她读之不懂。
“呃……不知大皇子殿下来寻枭然,所为何事?”
裴枭然想不明白,干脆直接问出口来。
而且,她坚信,朱濂溪绝不是因为她娘亲的事而来的。
果然,就听对方问道:
“这些日子,你……去了何处?”
裴枭然心头蓦然一紧。
前世就是因为朱濂溪怀疑她与百里烈鸢有染,才导致了后面一系列的变故。
这一世,若是让朱濂溪再起疑心,那她的复仇大计,岂不全都泡汤?
可是,她去大殷探望百里烈鸢之事,是根本不可能瞒得过眼前这个男人的。
她这时才明白,朱濂溪身上的怒意是从何而来。
毕竟,身为他手中的一枚棋子,怎能擅自脱离他的掌控之中呢?
裴枭然心念电转,片刻,便有了应对之策。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道:
“我去了一趟大殷,去看离王了。”
“……”
没想到裴枭然竟是回答的如此坦率,倒让朱濂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还以为她会对他隐瞒,甚或对他撒谎。
半晌,朱濂溪才开口道:
“为什么要去看他?”
裴枭然摊摊手,一脸无奈道:
“还不是他那个亲妹妹,跑来跟我说什么离王马上就要不行了,临死之前想再见见之前认识的那些朋友,我这才火急火燎的跟着她去了。
结果……等我到的时候,人家已经好了,想来应该是遇到了神医,或是离王的病情,并没有公主殿下说的那么严重。”
“朋友?”
朱濂溪剑眉微挑,深表怀疑。
“是啊,”裴枭然一脸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反问道:
“不是朋友,那是什么?”
看着她睁得圆溜溜的眼睛中布满的不解与疑惑,朱濂溪缓缓摇了摇头,道:
“没什么。”
看来,裴枭然还并不知道百里烈鸢也中意她之事。
她把他当朋友,就表示对他并没有别的想法。
倒是他,白白担心了一场,还以为……
罢了,既然如今事情已经澄清,再去追究也无甚意义。
他果断转移话题道:
“听说你刚刚回来,赶了一路定然劳累,先去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
裴枭然瞬间笑靥如花,行礼道:
“多谢殿下体恤。”
心中却在冷笑,刚听说她回家就来寻她的麻烦。
说白了,还不是不信任她?
上一世,她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明明还保有上一世的记忆,竟还是连丁点信任都不肯给她。
说起来,也不知是谁更可悲。
日子重又恢复平静。
然而,某人的心,却一直未能平静的下来。
自从听说了吴氏有了‘新欢’之后,这国公大人的一颗心呀,就跟扔进了油锅,每日都不得安宁。
按理说,他已经与吴氏和离,也已经另娶了她人,与吴氏已经没有了任何关联。
但是,只要一想到从此以后,吴氏会对另一个男人温柔相待,与另一个男人亲密接触……
裴醒山的心里,就会像是被谁塞入了一团棉花一般,憋闷的喘不过气来。
他曾见过那个听说叫无名的男人与吴氏一起在集市上买东西。
但他没想到,他们竟是来真的。
否则的话,这流言都沸沸扬扬的传了这么多天了,为什么吴氏还没站出来澄清?
一向极为护着家人的裴枭然,为什么也是没有任何动作?
这岂不是说明了,那些流言,都是真的?!
那怎么能行!
一想到吴氏可能即将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裴醒山顿时就坐不住了。
可是,坐不住又有什么用?
他现在已经不是吴氏的谁了,自然也管不到人家的头上去。
但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这么眼睁睁的被人抢走,任谁都会不甘心吧?<